“滅口。”參將憤然大怒,“好快的手腳。”
陸丞卻盯著那半截印章道:“這不是天門標(biāo)記。”
印章紋路更似某種梵文。
他立即請教府學(xué)博士,認出是前朝秘文心字。
“心祭?!标懾┫肫鸬貙m典籍記載,一下子驚呼出來,“以人心恐懼為祭?!?
他猛然驚醒:“快查糧價,何處最先上漲?”
急報很快傳來:糧價最先在江南一帶飛漲,正是心祭典籍記載的祭心之地。
“立即赴江南。”陸丞下令。
抵達杭州時景象令人心驚。
糧店全部關(guān)閉,百姓圍堵府衙,高喊“還我糧來”。
知府躲在衙內(nèi),哭訴起來,卻是欲又止,不知道怎么說完接下來的話:“下官實在無糧可放。官倉早就……”
“早就什么?”陸丞冷聲逼問。
知府顫聲回答,頭都不敢抬一下,身子也開始顫抖:“早就被調(diào)空了?!?
調(diào)糧文書俱全,蓋著戶部大印。
但陸丞一眼看出破綻,印色太新分明是偽造。
“誰經(jīng)手的調(diào)糧?”
知府支吾道:“是,是京里來的督糧使。”
追問得知,督糧使三月前到任,手持宰相手令。
調(diào)糧后便不知所蹤。
“查宰相府?!标懾╋w書京城,他很確定,能做這種事的人,定然是位高權(quán)重。
回信卻令人愕然:宰相根本未派過督糧使。
陸丞心往下沉,能偽造宰相手令,必是朝中高位之人。
他想起國師臨死的話:“心天當(dāng)立”。
難道心祭不需要五祭俱全,只需動搖人心?
夜晚,陸丞獨坐燈下翻看各地急報。
發(fā)現(xiàn)個詭異規(guī)律,糧價飛漲之地,都發(fā)生過神跡。
或是井水變血,或是枯木開花,甚至還有天神顯靈宣稱大周將亡。
“裝神弄鬼?!眳⑼贄?,也帶著幾分憋屈。
身為軍人,正面來千軍萬馬,他都可以視死如歸。
可是面對這些躲在暗處搞破壞的人,他只能罵上幾句。
因為他根本就抓不到這些人。
心想等抓到這些人的時候,一定千刀萬剮。
陸丞忽然冷笑起來:“不止裝神弄鬼?!?
他細查那些神跡。
發(fā)現(xiàn)都在用同一種藥水,能使水變紅的朱砂液,催花開的生長劑,
“是藥長老的余孽?!眳⒒腥弧?
陸丞搖頭道:“藥長老已死,這是新手法?!?
他注意到所有藥水都帶著特殊香氣,與地宮毒霧相似。
立即提審在押天門余孽。
終于有人招供國師有個嫡傳弟子,精通藥理,人稱香公子。
“香公子最善操控人心?!?
囚犯顫聲,“他說要讓人心自亂?!?
陸丞想起各地暴亂中,總有個白衣書生在散播謠。
百姓稱其香士。
“發(fā)布海捕文書?!标懾┫铝?。
但香公子仿佛人間蒸發(fā)。
直到三日后,有個更驚人的消息,皇帝突然下罪己詔,公然說自己的種種不是,承認失德致災(zāi)。
“陛下被操控了?!眳Ⅰ斎弧?
陸丞立即回京,面圣時見到皇帝眼神渙散。
反復(fù)念叨:“朕失其德,天降災(zāi)禍?!?
御醫(yī)低聲稟報:“陛下近日常服一種安神香,說是國師所遺。”
查驗香灰,發(fā)現(xiàn)內(nèi)含迷魂藥物,立即停用后,皇帝漸漸清醒。
“朕做了些什么?”皇帝對于之前做的事一無所知,就像是斷片了一般。
得知真相后,皇帝震怒質(zhì)問:“徹查香源?!?
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香料來自江南一家香鋪,鋪主竟是前朝御香師后人。
擒獲鋪主時,他正打算服毒自殺。
陸丞打落毒藥:“香公子在哪?”
鋪主狂笑:“公子早已香漫九州,你們抓不住的。”
搜查香鋪找到本調(diào)香秘籍。
記載著各種迷香配方,最駭人的是亂心香能放大心中恐懼。
“原來如此。”陸丞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開始自自語起來,“他們不是在散播恐慌,是在激發(fā)人心原有的恐懼?!?
立即下令收繳所有可疑香料。
但為時已晚,亂心香已通過商路擴散全國。
更可怕的是香中摻有癮性成分,百姓聞后欲罷不能,甚至?xí)习a。
市面出現(xiàn)搶香風(fēng)潮,價比黃金。
“必須找到解藥?!标懾Q心已定,親自出發(fā),這是為了天下的百姓。
也是為了把主動權(quán)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重返地宮,在廢墟中尋找線索。
終于發(fā)現(xiàn)國師暗格,里面有本破香錄,記載著破解之法,需以誠心為引配以特殊藥草。
而藥草只生長在雪山之巔,陸丞親赴雪山,歷經(jīng)艱險采得藥草,立即調(diào)配解藥分發(fā)各地。
但香公子始終未落網(wǎng),只是留下了幾句令人不解的話,“香毒易解,心毒難除,今日平亂,明日復(f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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