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林七夜緩緩睜開了雙眸。腦海中殘余的些許劍氣依然在沖刷著他的精神,隱隱作痛,他皺著眉頭從床上坐起,只覺得自身無比的虛弱,就像是喝了假酒一樣。林七夜低下頭,不知何時,被子已經(jīng)平平整整的蓋在了他的身上,床邊的拖鞋腳尖朝外,整齊的并攏,在床頭的小桌上,還擺著一個保溫杯,擰開杯蓋,蒸騰的熱氣緩緩升起。他的眼中浮現(xiàn)出疑惑之色。昨天劍氣潮汐尚未結(jié)束,他就直接暈了過去,完全不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回到屋子里的……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邁步走下床,向著訓(xùn)練的空地走去。果不其然,忙碌的周平已經(jīng)開始了他每日的打掃工作,空曠的空地中,除了他,就只有端著小馬扎坐在一旁的迦藍(lán)。林七夜看了眼墻上的時間,現(xiàn)在是早上八點(diǎn)零七分,從理論上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上課的時間,但周平似乎并沒有叫醒他們的意思?!皝砹耍俊敝芷狡车揭慌缘牧制咭?,“今天上課時間往后推遲,等你們幾個人都醒了,再開始上課?!绷制咭裹c(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問道:“劍圣前輩,昨天‘劍氣潮汐’訓(xùn)練之后,我們是怎么回到房間的?”“她一個個把你們背回去的?!敝芷缴焓种赶蝈人{(lán)。林七夜一愣,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是她……林七夜走到迦藍(lán)身邊的小馬扎坐下?!白蛱欤x謝你……”林七夜認(rèn)真的向迦藍(lán)開口道謝。但他的話還沒說完,迦藍(lán)飛快的就把頭扭到一邊,輕哼了一聲,雙唇微抿,一副不打算和他說話的模樣。林七夜愣在了原地。什么情況……她這樣子,是生氣了?可他什么都沒干??!就在林七夜試圖解讀迦藍(lán)心理的時候,安卿魚,曹淵拖著睡眼惺忪的百里胖胖從房里走了出來,挨個坐在了小馬扎上?!澳銈冊趺磸囊粋€房里
出來了?”林七夜詫異的問道?!安恢腊。堰^來的時候,我們就在一個房里?!辈軠Y揉了揉有些落枕的脖子,表情古怪的說道,“我和卿魚還算好的,醒過來的時候還在床上,只有胖胖睡在地上……”林七夜轉(zhuǎn)頭看向迦藍(lán),后者的表情頓時有些心虛……“既然人都來齊了,我們就開始上課吧?!敝芷綄⒛茄b滿小說的紙箱拖到眾人面前,“一人來挑一本,今天上午的內(nèi)容,依然是看書……”……臨唐市。一輛黑色的汽車緩緩駛?cè)虢紖^(qū)一座破敗莊園,沈青竹和第九席從車上下來,注視著眼前那座滿是古藤與青苔的古老別墅,雙眸微微瞇起?!斑@里,就是囈語大人說的地方?”沈青竹環(huán)顧四周,“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薄凹热粐艺Z大人把地點(diǎn)選在這里,就一定有他的深意?!钡诰畔i上車門,邁步向著那座別墅走去,“走吧,不出意外的話,第三席和第七席都已經(jīng)到了?!眱扇艘磺耙缓笞哌M(jìn)別墅,地面的瓷磚布滿了裂紋,坑坑洼洼,頭頂?shù)奶旎ò宓教幎际侵刖W(wǎng),昏暗的走廊中時常竄過幾只老鼠,零碎的陽光從墻壁的裂縫透入,一根根青藤如同猙獰的血管,侵蝕著兩側(cè)的墻壁?!斑@里不像能住人的樣子……”第九席有些詫異的開口?!斑@里本來就不是住人的。”一個懶散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沈青竹和第九席同時繃緊身體,瞇眼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正站在一扇古老的門戶之前,頭發(fā)微卷,手中握著一柄畫扇輕輕搖晃,似血的雙唇微微勾起,此刻正含笑望著他們。第九席見到那個身影,身體放松了下來?!暗谄呦?,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現(xiàn)的時候都像鬼一樣?”第九席無奈的開口。第七席收起了手中的畫扇,冷笑道:“怎么,堂堂信徒的第九席,還怕鬼?要是這樣的
話,這次的行動你是參與不了了……”“這次的行動,和鬼有關(guān)?”第九席敏銳的抓住了重點(diǎn)。第七席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轉(zhuǎn)過身,纖細(xì)的身材婀娜扭動,向著身后的房間走去,高跟鞋與地上的瓷磚碰撞,在空曠的走廊中發(fā)出陣陣回響。“帶上你身邊的小朋友,一起進(jìn)來吧。”沈青竹的雙眉微皺,卻并沒有多說什么,與身旁的第九席一同走進(jìn)了那個房間之中。房間內(nèi)的空間比沈青竹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且相對于外面的斷垣殘壁,這里的陳設(shè)要完整很多,在滿是青苔的房間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原木長桌,桌旁已經(jīng)有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靜靜地坐在那里。他見兩人走了進(jìn)來,耷拉的眼皮微抬,隨后便挪開了自己的目光?!暗谌!钡诰畔姷侥腥?,眉頭一挑,隨后看向了房間的角落,那里還有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正在窗邊遙望遠(yuǎn)方,“那是……”“囈語大人找來的新人,頂替原來老韓的位置,現(xiàn)在是第十二席?!钡谄呦m時的解釋道。那年輕人回過頭,目光輕飄飄的掃過第九席,落在了沈青竹的身上,雙眼微微瞇起,眸中散發(fā)著危險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靶氯恕钡诰畔粲兴嫉狞c(diǎn)點(diǎn)頭,“也就是說,除了第一席,信徒現(xiàn)存的所有成員,都已經(jīng)到場了?!薄安?。”坐在桌邊的第三席冷不丁的開口,“第一席,也已經(jīng)到了……”“第一席也來了?”不光是第九席,第七席的臉上同樣浮現(xiàn)出詫異的表情,“他在哪?”兩人雖然進(jìn)入信徒的時間很長,但是至今為止,極少聽說過第一席的事情,更是從未見過他的模樣,如今第三席既然說第一席已經(jīng)到了,心中自然是疑惑無比?!斑@一點(diǎn),你們不需要知道。”第三席緩緩從座位上站起,“等到他該出現(xiàn)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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