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梔走出廢棄工廠,外面夜色濃稠,風很大。
她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想深吸一口氣緩解胸口的悶痛。
忽然,眼前的景象開始天旋地轉。
她的身體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撐力,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預想中的疼痛好像并沒有傳來。
意識消散前,她隱約看見了謝斯聿的臉。
醫(yī)院。
宋清梔的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醫(yī)生看完檢查報告,對謝斯聿說:“謝總,您放心,您夫人沒什么大礙,從檢查結果來看,應該是近期受到了比較大的精神刺激,再加上身體過度勞累,導致短暫性暈厥,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謝斯聿松了口氣。
醫(yī)生繼續(xù)道:“后續(xù)多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舒暢,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
謝斯聿點了點頭,心情卻依舊沉重。
想到梔梔暈倒前對他的排斥,他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病房里。
謝斯聿坐在宋清梔的病床前,看著她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張小臉蒼白得沒有血色,心疼得無以復加。
謝斯聿伸出手,想要輕輕撫摸一下她的臉。
可指尖剛碰到她的皮膚就看到她眉頭皺了起來。
謝斯聿心臟抽痛。
即使昏迷了也這么排斥他的觸碰么?
想起昏迷前她那冰冷的眼神,謝斯聿的手頓在半空中,最終還是緩緩收了回去。
他知道她為什么忽然那么排斥他。
因為綁匪第二次問他的時候,他猶豫了。
可是他那時候的猶豫,并不是在猶豫選擇誰。
在他心里,沒有誰可以和梔梔比。
第二次他的選擇依舊是她。
只是當時梁珊珊哭喊著一直在提梁辰,他一瞬間又陷入了那個噩夢里。
當年的事,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了。
他沒能及時給出答案,不是因為難以選擇,而是因為深陷夢魘。
還好當時警方狙擊手抓住綁匪分神的時機一舉擊斃那兩個拿刀的綁匪。
謝斯聿的目光落在宋清梔蒼白的唇上,心里暗暗發(fā)誓。
等她醒來,他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訴她,把所有的誤會都解釋清楚。
他會傾盡全力彌補她今天所受的委屈和傷害。
無論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答應,只要她肯原諒他。
時間一點點流逝,病房里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謝斯聿就這么一直安安靜靜地守在病床邊,寸步不離。
不知過了多久,宋清梔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下一秒,宋清梔緩緩睜開了眼睛。
謝斯聿心臟猛地一跳,緊張地看著她,“梔梔,你醒了?!?
那雙曾經(jīng)盛滿了笑意的眼睛,此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的目光在謝斯聿臉上停留了不過兩秒,冷冰冰的仿佛只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梔梔,我”謝斯聿剛到嘴邊的解釋和道歉,在看到她這雙冰冷的眼睛時,突然變得有些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宋清梔開了口。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一字一句卻異常清晰,“謝斯聿,我們離婚吧?!?
“轟”的一聲,謝斯聿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怔怔地看著宋清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離婚?
她這句話,說得決絕又平靜。
就好像早已深思熟慮過一般。
她要跟他離婚?
她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就說出“離婚”這兩個字。
謝斯聿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fā)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