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他說做他的女人她排不上號。
他說情愛于他們這群人而,是最容易滿足、最低級、最不值一提的欲望。
她的吻他說索然無味。
她獻(xiàn)祭一般的整個身體,他說如摸阿貓阿狗。
他說再“作”,以后都不會再管她……
舒晚在馬背上坐正,后背挺直,兩眼直直望著眼前這個威懾力拉滿的男人,委屈和倔強都在臉上,更是第一次尖銳又直接地忤逆反駁他:
“那就別管,我去年就已經(jīng)成年,孟廳不需要再管我,也不用再做我的監(jiān)護(hù)人?!?
說完這句話,女孩兩腿夾緊馬腹,駿馬飛一般奔跑出去,長發(fā)紛飛,纖細(xì)的身段在日光下朝氣又果決。
“我去……舒小姐這是被鬼追了嗎?跑那么快,這他媽不出事才怪!”孟川翻身上馬準(zhǔn)備去追,回眸看他哥一眼,赫然被嚇一跳。
孟淮津有六分的神情他很熟悉,就跟他那時候翅膀硬了想飛,公然忤逆他爹,當(dāng)時老人臉上就是這樣的表情——孽子。
還有四分陰鷙黑沉,讀不太懂。
“哥,我去追了,她跑太快,很危險,摔下來就完蛋了?!泵洗ㄓ终f了一遍。
孟淮津盯他一眼,拉著張俊臉什么都沒說,揚起手里的馬鞭,抽在他的馬屁股上。
孟川瞬間竄了出去:“臥槽!我的馬何其無辜……”
駿馬在馬場飛快疾馳,風(fēng)在耳邊呼嘯,那一刻,舒晚只有一個想法:
她再也不喜歡孟淮津了。
他攆她回去她便回去,等出了分,填了志愿,開學(xué)以后她保證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出現(xiàn)在他面前礙眼。
不止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還要祝他訂婚快樂,夫妻錦瑟和鳴,最好永遠(yuǎn)相敬如賓!
聽見后面有馬蹄聲追上來,舒晚嫻熟地放緩了速度。
等她回眸見來人是孟川,失落感又在瞬間彌漫出來,才剛剛在心底立下的fg瞬間就喂了狗,全化作無邊無際的苦澀。
“我的大小姐,你這是在賽馬嗎?危險你知不知道!”孟川擔(dān)心地責(zé)罵。
“不會,我心里有數(shù)的,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因為跑得太急,女孩兩鬢被汗水打濕,眼角也紅紅的。
“最好是這樣,不過你馬術(shù)確實不錯,以前沒少練吧?”孟川夸贊。
女孩點點頭,低聲說:“爸爸教的?!?
孟川一頓,讓自己的馬跟她的并排而走,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跟你津哥鬧什么脾氣呢?”
心底一陣抽疼,舒晚搖頭不語。
“還是因為那男的?”孟川嘆了口氣,“真的就這么喜歡?如果真是喜歡到無法自拔非他不可,你把那男的約出來,我給你把把關(guān),只要過了我這關(guān),我就冒死去他面前幫你美。”
鼻頭一酸,舒晚想哭:“不喜歡了,從此以后,我再也不喜歡他了。”
“……”
孟川在心底暗嘆,這只差把“我好喜歡,我好難過,我放不下他”吼出來了。
青春啊,真是一場酸酸澀澀的角逐和較量。
沉默片刻,舒晚下定決心說:“孟川舅舅,你什么時候回去?我能不能坐你的車走?!?
“怎么,不坐我津哥的車了?”孟川笑起來,“你這姑娘,怎么還記他的仇了?!?
“沒有,”她說,“我只是不想打擾人家建立夫妻感情而已?!?
“夫妻感情……”孟川哼笑,“是了,我剛好公司也有點事。那行,我們給他倆騰空間,現(xiàn)在就走?!?
“………”
孟川說走還真就把馬騎回了馬棚。自己說過的話,跪著也要走完,舒晚只能選擇跟他回去了。
這邊,關(guān)雨霖見他們這么快就回來了,一瘸一拐正要過去湊熱鬧,卻被蔣潔給叫住。
“怎么了,蔣潔姐?!彼龁?。
蔣潔笑得和煦溫暖:“霖霖,你跟舒晚剛認(rèn)識沒多久吧?看上去關(guān)系還挺好?!?
關(guān)雨霖杵著支架說:“是沒認(rèn)識多久,但我們聊得來。”
蔣潔靠近,小聲問:“我聽孟川說她喜歡上了什么人,這丫頭是不是在談戀愛?”
這舅媽,是要搞事情啊,大人問小孩兒的事,當(dāng)然是不能說的。
關(guān)雨霖連連搖頭:“怎么可能,她沒談,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喜歡的人。”
蔣潔看出端倪,一迷眼:“是么?看你這表情,她就是有喜歡的人咯?”
“這我真不知道。”女孩否認(rèn),“沒聽她說過?!?
“那她嘴上的傷是怎么來的?”女人繼續(xù)追問。
“她吃上火了呀?!?
上火……又是上火,巧得很。
蔣潔臉色一沉再沉,好久才說:“沒事了,你去玩吧?!?
舒晚拴好馬走出馬棚時,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孟淮津,他并沒看她,跟蔣潔不知道在交談什么,那女人笑得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