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近在咫尺,朱紅高聳,如同巨獸之口。
陸書瑤的腳步頓住。
風雪吹打著她單薄的嫁衣。
她忍不住收緊手指,死死攥緊了陸硯池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聲音在呼嘯的風雪中破碎顫抖:
哥哥…這十年…你可曾…對我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真心
她的目光死死鎖住他,如同瀕死者抓住最后一絲微光。
陸硯池毫不留戀地抽回自己的手,仿佛甩掉什么臟污。
他目光冰冷地掃過她蒼白絕望的臉,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從未。
他頓了頓,字字如冰,清晰地砸在陸書瑤心上:
你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我養(yǎng)你十年,你為我入宮為后,僅此而已。莫再癡心妄想。
心底最后一點星火,徹底熄滅,連灰燼都被這風雪吹散。
陸書瑤點點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極淡、極空洞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這一刻凝固。
她不再看他,挺直了那單薄得仿佛隨時會被風吹折的脊背,裹緊了不合身的嫁衣,一步一步,異常堅定地邁過那象征著皇家威嚴、也象征著她余生牢籠的、高高的宮門檻。
風雪在她身后呼嘯,將安王府的一切,徹底隔絕。
一拜天地——!
太監(jiān)尖細高亢的唱喏聲,在空曠森嚴的大殿中回蕩。
風雪似乎也被隔絕在外。
陸書瑤麻木地隨著指引下拜。
鳳冠上的珠簾晃動,遮住了她毫無生氣的眼眸。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
安王府,書房。
燭火搖曳,映照著陸硯池凝神批閱軍報的側(cè)臉。
室內(nèi)溫暖如春,隔絕了外面的風雪。
突然,一陣極其慌亂、近乎踉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書房的寧靜!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侍衛(wèi)連滾爬地沖進書房,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因極度驚恐而變調(diào),宮里…宮里傳來急報!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在寢宮…用白綾…懸梁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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