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我爸說,說……禾星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說完后,他像是失去了力氣。
跌坐在椅子里。
哭泣的聲音,壓抑里帶著血腥味。
許真理和許飄飄對視一眼。
都從彼此眼里看到了幾分震驚和悵然。
還有一些惡心。
許真理第一反應(yīng),是去關(guān)門。
畢竟,也是連少錦家里的事情,還這么不光彩。
關(guān)好門后,許真理也沒忍住,長嘆了一聲。
想了想,出去護(hù)士那里要來酒精棉簽,遞給連少錦。
“處理一下,你這膝蓋都破了?!?
膝蓋手肘,都是破皮的痕跡。
也不用問是怎么來的了。
好在許飄飄住的也是單人病房,沒有別人。
連少錦哭夠了以后,端起來連畫倒的水,一飲而盡。
仰頭咕嚕咕嚕喝下去。
許真理坐在許飄飄的床邊,眼里有幾分憐惜,
開口道:“我也打算,告你爸媽,這件事,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或許,和你老婆也有很大的關(guān)系。”
連少錦先是一愣,隨后,茫然地點點頭。
聲音沙啞道:“我是不是很失?。俊?
枕邊人,和父母,原本應(yīng)該是他最親密的人。
可是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
他一點都不懂他們。
他打了連玉城,但就算如此,也只讓連少錦心里仿徨。
走來醫(yī)院的路上,摔了好幾次,還被人誤會成流浪漢。
連少錦抹了一把臉上的淚。
混著泥土和灰塵,一臉模糊。
“我想到,她為了那點錢,綁架畫畫和漾漾,還想殺了漾漾,我就……”
“我以為,她一直都是在吃醋而已,不想我對漾漾好,不想我聯(lián)系千惠。我就不聯(lián)系?!?
“到頭來,原來她和我爸媽,愛的都不是我?!?
是錢。
他們才像是一家人。
眼里只有金錢,沒有他連少錦。
在他們面前,他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只是一個聽話的工具。
他甚至不知道,他們都做了什么。
連少錦平復(fù)心情,自嘲道:“警察問了我一些問題,我一個都不知道,那些事情,我都沒參與,就把我放了。”
警察都震驚,連少錦作為家里的一員,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能到這個程度,也是不容易。
許真理嘆了幾聲氣。
“日子是你自己的,你要怎么過,還是要自己想清楚。”
連少錦點點頭。
“我要離婚。然后……先把我爸媽的官司都處理好,他們?nèi)绻粫@刑,我就帶著他們出國,如果獲刑……那也好。”
他來的路上。
也想清楚了之后要做什么。
許真理嘆了一聲氣,“你能想通,就再好不過?!?
連少錦苦笑。
“想不通,也沒辦法。日子是我自己的。我還有漾漾,總要給他留下點什么?!?
a城沿海。
來醫(yī)院的路上,連少錦也想過,找個海邊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但走到海岸線上,他又想到了安漾。
他不能死。
他要用余生拼命賺錢,給安漾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
連少錦笑了笑。
“畢竟攤上這么個爺爺奶奶,漾漾以后萬一不能考公了怎么辦?我得多賺點給他匯過去,還有我們畫畫,舅舅以后掙的錢,都有畫畫的一半?!?
連畫輕輕搖頭。
捏住了連少錦臟兮兮的手。
女孩單純稚嫩的聲音,在連少錦面前響起。
“我不要錢,我只要舅舅平安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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