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成開車離開后,又有一輛車停在診室外,下來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深黑色西裝,溫柔儒雅,手肘上搭著一件干凈寬大的白大褂。
“司徒師兄?!迸t(yī)生歡喜地跑出來,迎他進去,問道:“你又去療養(yǎng)院義診了嗎?那么辛苦做什么?!?
司徒遂年眉眼溫潤,笑著說:“一點都不辛苦,最近我在療養(yǎng)院遇到一個女孩,她……很可愛也很有趣。”
“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家住哪兒?”女醫(yī)生眼睛亮閃閃,一臉期待。
“郁瑾。”司徒遂年繃起臉,嚴肅道:“你的問題太多了,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
“只是萍水相逢,師兄就夸人家可愛有趣,我跟師兄認識二十年了,也沒見師兄夸過我一句?!?
司徒遂年低頭一笑,沒有解釋,岔開話題說:“師父不是整日夸你嗎,還不滿足。”
女醫(yī)生撅撅嘴,拽住他的衣袖,按捺不住好奇,繼續(xù)問下去。
“她是療養(yǎng)院哪個阿姨的女兒,從前怎么沒聽你說過?!?
她想偷摸去看一眼,什么女孩能入師兄的眼。
她這個師兄二十多年還沒喜歡過誰,連師父都懷疑他是不是背地里入了佛門。
“她是來看望金阿姨的,說是金阿姨朋友的女兒?!?
“金阿姨?你說的是褚董事的夫人,褚南傾的母親金素儀。”
女醫(yī)生驚訝,睜大了眼睛,吞了吞口水,背后一陣涼意。
司徒遂年點了點頭,走在她前面進去。
“難道……真的是鬼魂回來了,不對,肯定不是?!?
女醫(yī)生低著頭自自語,五年里沒有一個人探望過金素儀,親生女兒死在監(jiān)獄里,怎么忽然冒出來一個自稱朋友女兒的女孩。
“在想什么?”司徒遂年回頭看她沒跟上來。
“沒什么,師兄你先進去吧,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
女醫(yī)生急急走遠,不知是要去哪兒。
景江市附近的一個村寨,盤山公路崎嶇蜿蜒。
這里有位遠近聞名的神婆,說是很神,通曉陰陽。
“婆婆,來人了?!?
負責帶客人見神婆的是村子里的小孩,個,嘰嘰喳喳像小鳥似的。
周津成邁著大步走進屋里,一個狹窄的紅磚房,房子外掛著一些骨頭,屋里的陳設繪著奇怪的圖案。
桌子上供奉著幾尊神像,香爐冒著徐徐白煙。
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神婆跪在軟墊上,凌亂蓬松的長發(fā)及腰,頭上戴著彩線織就的帽子。
嘴里念著聽不懂的話,類似于咒語。
周津成站在門口,神婆聽不到身后的腳步聲,嘴里不再念咒語,雙手合攏,擺了擺神像。
“所念之人,陽壽未盡。”
“乾坤扭轉,事在人為。”
神婆說話像是念唱,咬字含糊不清,每個字的尾音都發(fā)顫,像是被什么附身了。
“你知道我要問什么?”
周津成還沒開口,只是走進來,站在她身后,她就好像心知肚明。
神婆從軟墊起身,為面前的神像奉上香火,轉身看向他。
那是一張很稚嫩的臉,臉龐圓潤,皮膚無暇,像個未成年的孩子。
“貴人,在你來之前,神就告訴我了。”
“你是說,她沒死?”周津成語氣平淡,皺起眉頭,“那她現(xiàn)在……身在何處?”
神婆目光移向桌子供奉的神像,語速極其緩慢:“尋得此人,需用心感受,而非用眼去看,用耳去聽?!?
周津成眉心的豎折痕更深了,薄唇繃成一條直線。
“說得再詳細些。”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剛才在監(jiān)獄里沒用到的兩萬塊現(xiàn)金,放到神婆面前的桌子上。
神婆眼睛一亮,摸了摸桌子上的紅鈔票,正要開口說話,房門啪的一聲被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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