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就看到了亭中站著的少女。
黛眉盈盈,一雙水潤的桃花眼里像是藏著一汪春水,正認(rèn)真地看著江潯。
四皇子張了張口,愣在原地。
居然……居然真的是沈明姝?!
而且跟江潯說話的時(shí)候,嘴唇?jīng)]有嚇到發(fā)白!
他沒看錯(cuò)吧!
難道瘋的人,其實(shí)是他?
江潯看了沈明姝一眼,隨即望向身側(cè)的四皇子。
沈明姝順著他的目光,很快明白過來,上前半步,盈盈一禮。
“四皇子安?!?
四皇子眸中滿是疑惑,悄悄掐了自已一下。
“嘶——”
痛的,不是夢。
他還沒瘋。
姜鴛也上前與四皇子行禮,四皇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隨后姜鴛提醒,女子詩會即將開始,便和沈明姝一同離開了。
兩人走后,四皇子瞬間按捺不住,低聲急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明姝的變化怎么這么大?”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四皇子眼睛瞪大,滿臉寫著“你在糊弄我”。
江潯語氣不變,“真的不知道。”
四皇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想看出點(diǎn)什么貓膩,可對方那張臉始終平靜。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
江潯沒理會四皇子,自顧自地垂眸。
腦海里閃過,那夜她哭著撲進(jìn)他懷里的模樣。
從此,事情就開始變得不對勁了……
姜鴛帶著沈明姝到了女子詩會的園中小亭,亭下花香氤氳,笑語盈盈。
她們先玩了聞香辨香,琳瑯香品錯(cuò)落陳列,沈明姝細(xì)嗅分辨,竟意外勝出,引來一陣喝彩。接著又玩了投壺與飛花令。
沈明姝是姜鴛帶來的,姜鴛的身份在場誰不清楚呢?首輔的嫡孫女,未來的五皇子妃,她為人又是素來的冷傲,對誰也沒個(gè)笑臉。
有姜鴛在,沈明姝雖是新來的,但無人敢欺辱她。
且沈明姝脾氣溫軟,長得又美,在場的貴女們不少也對她生出幾分喜愛來。
之后又玩了投壺與飛花令,沈明姝玩得很是開心。
從前她日子里只有蕭崢,他騎馬射箭,她便在一旁提壺送水。
從未想過,屬于女子的世界竟也這般熱鬧而有趣。
三皇子與宣王坐在偏廳密談,酒過三巡后,話題逐漸轉(zhuǎn)到如何能弄來更多銀錢上。
三皇子年紀(jì)比四皇子年長許多,如今已三十出頭,身形瘦削,骨架窄而硬,神色陰沉。
“最近南商進(jìn)京,若能借朝令之便收一筆投名金,倒是筆快銀。”
說著,兩人提起江潯,氣氛驟冷。
“三番兩次壞我們好事,若不是他,江南那筆銀子早就落我手里了?!?
宣王咬牙,“這小子太礙眼了,早晚要收拾他。”
三皇子將茶盞扣下,杯底與桌面發(fā)出一聲鈍響。
商議完,宣王推門而出,聽得庭外傳來一陣喧嘩。
他朝那邊望了一眼,幾位世家子正在斗詩,場面倒也熱鬧。
宣王掃了一眼,帶著幾分不屑。
他素來厭煩這些酸腐文人的清高做派,聽他們你來我往地作詩比對,只覺比聽道士念經(jīng)還乏味,直叫人心頭發(fā)悶。
宣王不耐轉(zhuǎn)過頭,視線在場中游移,但這里是男子舉辦詩會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么漂亮的貴女和夫人。
“真是沒趣?!彼吐暳R了一句,正欲轉(zhuǎn)身離去,余光卻忽然瞥見一抹倩影。
那是一名侍女,身段纖細(xì),青布襦裙穿在她身上竟也襯出幾分婀娜風(fēng)姿。
宣王盯了她片刻,嘴角漸漸勾起一抹淫笑。
侍女并未察覺,沿著回廊拐入側(cè)道,一路朝大廚房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shí),穿過一處回廊,一片小花園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