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看不出半點緊張。
她剛出蔭花臺,堂中幾位貴女便湊近,低聲議論起來。
“她就這么自信自已書畫第一,就能拿下花神嗎?”
“花神是那么好拿的?”一人冷笑,“她可拿不了。論才藝,還是林青妍更勝一籌?!?
她一邊說著,一邊目光落向坐在前排的林青妍。
林青妍放下手中筆,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家不要這么說,沈明姝的養(yǎng)兄可是江大人,手握重權?!?
“或許有其他門路也說不定,不需要像我們這樣苦練?!?
話語輕描淡寫,卻像一顆石子投進水中,激起一圈不滿的漣漪。
堂中幾位貴女對沈明姝了解不深,聽到林青妍的話沒有全信,但也不由對沈明姝升起幾分厭惡。
她們家中雖也有權勢,但卻絕不會用這樣的下作手段。
林青妍看在眼中,唇角彎起,滿意極了。
她又在原地練了半個時辰,才收起琴。
天色已暗,書院中人影稀薄,她卻沒有回家,而是拐入偏道,往東廊而去。
她可跟這群嬌小姐不一樣,她們已經(jīng)被寵地沒有腦子了。
沈明姝今日反常,必有緣由。
她要弄清楚。
——
玉衡坊。
“小姐,你已經(jīng)連續(xù)兩三天來這玉衡坊了,咱們到底要買什么???”小棠忍不住低聲問。
沈明姝坐在臨窗的矮榻上,今日穿的是一襲淺絳織錦褙子,衣角繡著細密的春桃花枝。
她正捏著一塊山楂糕慢慢嚼著,聽見問話,抬眼望了小棠一眼。
“我都不著急,你急什么,這叫事前準備。”
她說著,拿帕子拭了拭指尖沾上的糖粉,眼睛彎彎地笑了,“你還記得阿兄之前說的,柳夫子要收徒的事吧?!?
小棠點頭,“自然記得。柳夫子那可是有名的清貴人物,連皇后娘娘都敬她幾分,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她為師呢?!?
“若是成了她的學生,那與皇后娘娘自然也會更親近……”說著,小棠眼睛忽然瞪大,“小姐你該不會是……”
沈明姝甜笑道:“對,我也想拜柳夫子為師?!?
但是這件事沒有那么容易。
柳夫子自從隱居瞻園后,便閉門謝客,幾乎不再與外人來往。
瞻園的大門,幾乎沒有打開過。
別說拜師,就連見上一面,都難如登天。
她雖得了先機,但是柳夫子想要收徒這件事,是瞞不過人的。
上一世,她記得柳夫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收徒。
看得出來,她的要求極高。
沒有極合心意的人選,寧可一個也不收。
“那這和我們來玉衡坊有什么關系?”春杏忍不住問。
沈明姝歪頭看向她,“那天阿兄說了兩件事,一件是柳夫子要收徒,另一件便是柳夫子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我自然要為她準備一份合適的禮物?!?
若是能見到柳夫子,或者能夠成為她的關門弟子,就可以離開承文書院,再也不用見到蕭崢了。
日后,也可以和柳夫子一起進宮拜見皇后娘娘。
承文書院。
“青妍?你怎么來了?”蕭崢剛出尊經(jīng)堂,就看到了站在臺階下的林青妍。
女子們這幾日都在為花神選緊張練習,男子這邊也臨近小考,夫子們每日都要留堂講課,學生更是難得有空。
她這樣單獨來找他,實屬罕見。
林青妍迎上前,柔聲道:“我見你這幾日課業(yè)緊,想著問問你,是否順利?”
蕭崢笑,“我又不是靠科舉吃飯的,日后是要領兵上陣的。這些酸腐文人的東西,學個皮毛就夠了。”
林青妍聞,唇瓣動了動。
“怎么了?你看起來有心事?!笔拲槻煊X出來,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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