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抬手,對身后親兵厲聲下令:“爾等在此等候!無我號令,不得踏入府門半步!”
“將軍!”
一名親兵急聲欲勸。
蕭夜瞑目光如鐵,不容置疑:“這是軍令!”
罷,他轉(zhuǎn)向姬姑姑,迫人的氣勢稍斂,語氣卻帶著鄭重:“姑姑有所不知。本將今日前來,正是欲尋陸娘子商議提親下聘之事。聽聞她被請至貴府,心中牽掛,特此前來尋找。煩請引路?!?
姬姑姑聽聞“提親”二字,心中劇震。
她早就聽聞蕭夜瞑對那陸氏有意,而蕭夫人更是極其喜愛陸氏。
此刻,他用這個(gè)理由來尋人,確實(shí)不好找借口阻攔。
她隨即側(cè)身讓路,語氣復(fù)雜:“原來如此……蕭將軍請隨奴婢來?!?
姬姑姑將蕭夜瞑引至前院正廳,命婢女看茶,便疾步轉(zhuǎn)入內(nèi)室稟報(bào)。
內(nèi)堂之中,大長公主屬玲瑯正憑窗而立,指尖捻著一串沉香佛珠。
聽聞姬姑姑的稟報(bào),她捻動佛珠的手指驟然停住,霍然轉(zhuǎn)身:“他竟敢來得如此之快?還用了‘提親’這等借口……”
她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怒,隨即化為冰冷的譏誚:“為了一個(gè)區(qū)區(qū)商賈之女,他蕭夜瞑竟敢不惜以整個(gè)蕭氏滿門作賭,硬闖本宮府邸?真是瘋了!”
姬姑姑垂首,低聲道:“殿下,蕭將軍此刻便在前廳等候。辭雖禮,態(tài)度卻強(qiáng)硬。他咬死是來尋‘即將提親之人’……這,咱們總不能真帶著他去見那陸氏吧?”
屬玲瑯眸光驟寒,如淬冰霜:“帶他去見?呵……”
她在室內(nèi)緩緩踱步,腦中飛速權(quán)衡:“此子心思縝密,以此為由,是逼本宮在‘體面放人’?!?
她倏地停步,對姬姑姑吩咐道:“去告訴他,陸娘子正在后院與本宮品茗敘話,不便男子打擾。讓他稍候片刻。”
這一等,便從清晨直等到酉時(shí)三刻。
窗外的天色早已從鉛灰轉(zhuǎn)為沉黑,濃云低垂,空氣悶熱得沒有一絲風(fēng),一場暴雨眼看就要傾瀉而下。
期間,蕭夜瞑幾次三番讓侍立的婢女前去催問。
婢女每次回來,都低眉順眼地重復(fù)著同樣的話:“回將軍,殿下與陸娘子相談甚歡,興味正濃,還請將軍再耐心稍候片刻。”
相談甚歡?
蕭夜瞑心中的不安隨著時(shí)間流逝而急劇膨脹。
他深知陸姐姐絕無可能與大長公主“相談甚歡”。
這托詞,只意味著陸姐姐的處境正變得越來越危險(xiǎn)!
當(dāng)窗外響起第一聲悶雷時(shí),蕭夜瞑霍然起身,他再也無法忍耐這鈍刀割肉般的煎熬!就在他準(zhǔn)備不顧一切直闖后宅的剎那,廳外傳來一陣環(huán)佩輕響與腳步聲。
只見云岫郡君帶著石榴,步履輕快地走了進(jìn)來。
她目光落在蕭夜瞑緊繃的臉上,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和得意,語帶輕蔑:“蕭夜瞑?你竟還在這兒干等著?我母親與那陸昭若相談?wù)龤g,怕是早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蕭夜瞑立即上前,逼問:“云岫,你究竟把陸姐姐,囚禁于何處?”
‘陸姐姐?’
云岫聽著這稱呼覺得刺耳。
她也是年長蕭夜瞑兩歲左右,從小一起長大,何時(shí)聽到他換自己云姐姐?
她冷笑:“陸姐姐,可真是親熱啊,什么叫囚禁?你是沒有聽見嗎?她與我母親在后院相談甚歡,我啊,可是把她當(dāng)上賓對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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