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回到堂中,此時賓客已經(jīng)散去不少。只有衍圣公孔廣灝和北靜王水溶還在。賈母正帶著賈寶玉和他們交談著,看得出來,她也想要讓他們多提點賈寶玉一些。
“祖母,衍圣公,王爺?!彼呱锨叭?,向幾人行禮。
見到他,幾人眼睛都是一亮,賈母向他笑道:
“你去哪了?累得衍圣公與王爺久等?!?
“我實在不勝酒力,這才去休息片刻,怠慢了衍圣公與王爺,還請兩位責罰。”賈琮當即向兩人請罪。
孔廣灝打量著他,見他儀表堂堂,眼神清澈,不由暗自點頭:“琮哥兒不必多禮,你也并無怠慢之處?!?
他的話讓賈母眉開眼笑,他稱呼賈琮為“琮哥兒”,親近之意溢于表,畢竟這是自家長輩對于晚輩的稱呼。
水溶則是打趣道:“今兒權且記下,且瞧中秋文會,你若不如那劉玉山,兩罪并罰?!?
一眾權貴之中,他與賈府的關系最是親密,平時往來頻繁,說起話來也相對隨意和親近。
“謹遵王爺之命。只不知那中秋文會是怎么比的?”
“中秋文會共分:詩,詞,書,畫四項,每項皆要評比,四項總分最高者為文會魁首?!彼芟蛸Z琮笑道,“衍圣公為今年文會主考官之一,你有何不懂的,皆可請教?!?
孔廣灝笑著擺了擺手:“王爺說笑了,我不過去湊個熱鬧,算不得考官。不過文會之后便是秋闈,諸多學子匯聚京城,必定臥虎藏龍,精彩非凡?!?
秋闈就是科舉中的鄉(xiāng)試,每三年一次,考試日期就在八月底。
“這許多才子,若是琮兄弟能奪得魁首,那必定名動京城?!彼苊鎺谠S地看著賈琮。
賈琮微笑:“王爺抬舉,不敢說一舉奪魁,但必定盡力而為?!?
“好,不驕不躁,謙光內(nèi)斂,銳氣暗藏,如此心性實屬難得?!彼脑捳Z讓孔廣灝很是欣賞,“琮哥兒平日里讀些什么書?”
賈琮報出了一些書名,都屬于四書五經(jīng)范疇。
這卻是讓孔廣灝來了興趣,和他聊起了經(jīng)義。賈琮本就擁有經(jīng)學小成的技能,再加上他后世人的眼光和見識,說得孔廣灝頻頻點頭,臉上的笑容根本沒有斷過。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賈寶玉面目尷尬之色,他也和孔廣灝聊過,但他只隨口問了幾句便草草收場,話語間滿滿的都是客套,和賈琮的相談甚歡天差地別。他們聊得越多越久,就映襯得他越無能越不如賈琮。
王夫人滿臉臉色陰沉,咬的牙齒咯吱作響。這本是她為賈寶玉準備的機會,可現(xiàn)在竟然全都被賈琮搶走了。她本以為這次壽宴將是賈寶玉高光時刻,可結(jié)果竟然成了賈琮的個人表演。一番苦心全都為賈琮做了嫁衣,她又如何能不氣?
她本就已經(jīng)極是氣憤了,但孔廣灝接下來的幾句話,卻是讓她險些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琮哥兒見識非凡,極有慧根,不知師從何人?”孔廣灝向賈琮問道。一般而,經(jīng)學方面的內(nèi)容都是要專門老師教的,這也是老師對于讀書人如此重要的原因之一。
賈母笑道:“他都是自己讀的,沒有老師呢?!?
孔廣灝聞目光大亮,他捋須看著賈琮:“琮哥兒悟性不凡,然年紀尚幼,難免稍顯淺薄。若是有暇,可前來向我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