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低聲音道,指尖輕輕劃過我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淡紫色的痕跡——是某種詛咒的印記?
”玄風子?”
我下意識想到那個被廢去修為的仇敵,但灰婉柔搖頭時簪子上的鈴鐺發(fā)出清脆聲響:
”這股陰氣更古老,像是”
她的話突然中斷,目光銳利地投向車頂。
我們同時感覺到某種無形之物正在上方游走,車內(nèi)的溫度驟降了幾度。
當大巴駛?cè)氤菂^(qū)時,霓虹燈的光污染掩蓋了夜空的星辰。
灰婉柔化作一縷輕煙融入我的影子里,而那道來歷不明的視線,似乎也暫時退回了黑暗之中。
但我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陸亮的病房在城西醫(yī)院頂層,而通往那里的路上,等待我們的恐怕不只是病魔這么簡單
晨光微熹時分,醫(yī)院灰白的住院大樓前,老榮那輛褪了色的桑塔納早已在停車位上等候多時。
車窗上凝結(jié)的露水顯示他至少已等候了半個時辰,煙灰缸里堆滿的煙蒂無聲訴說著他內(nèi)心的焦灼。
”陸亮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我拉開車門直切主題,皮質(zhì)座椅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老榮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晦暗,他重重掐滅手中的煙頭,青灰色的煙霧在車廂里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院方已經(jīng)下了最后通牒?!?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所有檢查指標都正常,可人就是醒不過來。
最邪門的是——”老榮突然壓低聲音,脖頸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營養(yǎng)液輸進去多少就倒流多少,就像就像有什么東西在拒絕他活下去?!?
我的指節(jié)在車門把手上攥得發(fā)白。三周前還生龍活虎的陸亮,如今竟成了醫(yī)學無法解釋的怪談。
老榮的描述里那些細節(jié)令人毛骨悚然——病人能精準說出每個醫(yī)護人員的隱私,瞳孔在深夜會泛出詭異的青綠色。
監(jiān)護儀的心電圖偶爾會突然變成整齊的直線,就像被什么力量刻意操控。
”你實話告訴我,”
老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冷汗黏膩如蛇鱗,
”你是不是真像街坊傳的那樣繼承了老太太那套本事?”
他眼神飄向我隨身攜帶的檀木匣子,那里裝著祖?zhèn)鞯牧_盤與符紙。
”出馬弟子講究的是濟世度人?!?
我輕輕掙開他的鉗制,”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見到陸亮本人?!?
車窗外,住院部頂層的某扇窗戶突然無風自動,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我和老榮不約而同地抬頭,看見窗簾縫隙間似乎有黑影一閃而過。
老榮的喉結(jié)劇烈滾動了一下:“陸亮家人說說要不是你當初執(zhí)意打開那間老宅的密室”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
”因果自有定數(shù)?!?
我摸出三枚乾隆通寶在掌心摩挲,銅錢反常地微微發(fā)燙,
”但現(xiàn)在,我們得搶在子時之前趕到陸家?!?
儀表盤上的時鐘顯示1843分,夕陽的余暉將我們的影子拉長得近乎扭曲。
就像有什么不可名狀之物正悄悄附著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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