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證在前,也由不得她不認(rèn)。
久久,她才道:“是奴婢見這松江細(xì)布柔軟舒適,做中衣極好,就設(shè)法省出了一些料子,給自己也做了一身?!?
“奴婢錯了,甘愿領(lǐng)罰?!?
她再次磕頭,心中卻是委屈:旁人用同樣的料子只能做三身中衣,可她卻能做出四身來,這是她的本事。
從前,她也時常用省出的料子做個鞋襪,縫件肚兜,制一朵絹花什么的。
她并不覺得這是偷竊,只能算是差事帶來的一點(diǎn)小小的便利。
只不過,如今大小姐有心挑她的錯處,她也只能認(rèn)栽。
趙嬤嬤皺了皺眉頭,為半夏說情:“大小姐,半夏的確有錯,但太夫人已經(jīng)罰過她了,你看她,到現(xiàn)在,傷還沒養(yǎng)好呢。”
“我看,她也是真心知錯了?!?
她以為明皎會給她這點(diǎn)體面,卻聽主位上的少女涼涼道:“我倒看她還不服氣?!?
“紫蘇,將那些首飾拿過來。”
紫蘇將所有的首飾都放在了一個托盤上,呈了上來。
明皎從托盤上拿起一個白銀纏絲雙扣鐲,“半夏,這鐲子是誰給你的?”
半夏臉色又是一變,靜默了一息,如實(shí)答了:“這是表小姐賞賜的?!?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別慌,收府中小姐的一點(diǎn)賞賜,只是小事,她也曾收過二小姐、三小姐隨手賞的頭花。
下一刻,明皎又拈起一對鎏金梅花耳珰,“這耳珰呢?”
半夏靜默了兩息,才答:“表小姐賞賜的?!?
看到這里,外頭的丫鬟婆子們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一個瓜子臉的小丫鬟小聲對身邊的人說:“半夏姐姐身上怎么有這么多表小姐賞賜的東西?!”
“表小姐出手可真是闊綽……”
“什么闊綽呀?!币粋€婆子打斷了小丫鬟的話,“我去歲幫著表小姐那邊粘蟬,辛苦了半天,就給喝了一杯茶水。”
闔府上下,誰人不知白家敗落了,表小姐自小寄人籬下,雖得侯爺夫婦照拂,但手頭一向很緊。
瓜子臉的小丫鬟忍不住嘀咕:“那為何表小姐獨(dú)獨(dú)對半夏這么大方?”
“半夏……莫不是背主?”后方另一個丫鬟小聲嘀咕了一句。
丫鬟婆子們俱是靜了一靜。
無論在哪里,背主都是大忌!
明皎慢慢悠悠地將那對耳珰放了回去,又道:“半夏,你要不要自己說,這里有哪些首飾是表小姐賞你的?”
于是,紫蘇便將那首飾托盤送到了半夏跟前。
半夏額角的發(fā)絲被汗液徹底浸濕,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明皎冷冷道:“你不說,我也可以一樣樣的查?!?
“半夏,你我主仆一場,我本想給你留點(diǎn)體面,送你回江南,可現(xiàn)在你既然愿意跟著表小姐,我也不會強(qiáng)留你。”
“但你走之前,該算的賬,我還是要與你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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