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老爺在世時是何等英雄人物，虎父無犬子……”

“……”

習習春風迎面拂來，鵝卵石小徑邊的青竹搖曳生姿。

斑駁的竹影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上，讓平日里溫和的少年平添兩分厭世、疏離的氣質(zhì)。

時間仿佛靜止。

忽然，一黑一白兩只貓飛檐走壁地在假山邊跑過，領(lǐng)頭的黑貓“喵”了一聲，沿著那蜿蜒曲折的鵝卵石小徑跑遠了。

貓叫聲如砂礫摩擦般喑啞，極具辨識度。

前方的明遲跑得更快了，一邊跑，一邊告訴明皎：“玄珠與啾啾是宿敵。它們要是打起來，可就沒完沒了?！?

“我們得快點把啾啾送回云華館?！?

“云居士說，要是啾啾少根毛，就要扣一兩銀子?！?

被小家伙捧在懷里的鸚鵡開始不安分了，“喵嗚、喵嗷”地學貓叫，與后方尾隨而來的黑貓一呼一應(yīng)。

明皎忍俊不禁。

她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個小財迷是收了銀子，才替那位云居士找鸚鵡。

一大一小自道觀的后花園橫穿而過。

經(jīng)過云集山房時，就看到一個年輕的道士氣喘吁吁地自另一個方向趕來，順手攔下了明遲：“不遲，你別亂跑，剛有貴人和錦衣衛(wèi)來了觀里，你這逗貓招鳥的，小心沖撞了?！?

“聽話，趕緊回你屋去。”

小團子賣乖地笑：“師兄，我?guī)野⒔闳ピ迫A館，一定不亂跑。”

“不亂跑！”那只鸚鵡高聲附和，“啾啾最乖了！”

年輕道士也沒時間與明遲細說，一撩袍子，火急火燎地沖進了云集山房，嘴里喊著：“觀主！”

小團子招呼上明皎：“堂姐，我們走。”

姐弟倆很快來到了位于道觀西北角的云華館。

許是這會兒香客們都去法堂聽觀主講經(jīng)了，這一路都沒什么人，在斷斷續(xù)續(xù)的貓叫映襯下，周圍顯得格外靜謐。

邁進云華館的院門，小團子才發(fā)現(xiàn)屋門關(guān)著。

“咦？”他左手揣著鸚鵡，皺了皺眉，“門怎么關(guān)上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右手去推門，喊著：“云居士！”

“吱呀——”

大門被他緩緩?fù)崎_，晨曦斜斜地灑在門檻上。

屋內(nèi)一股子淡雅的香味撲面而來……

咦？

跟在明遲后方的明皎突然駐足，鼻翼微微動了動。

這淡淡的香味中若有似無地摻雜著一股子異味。

這是血腥味？

“阿遲！”明皎喊住小團子，一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云居士也許不在，我們還是別進去了?！?

“不告而入，不妥?！?

她佯裝鎮(zhèn)定，但按在小家伙右手微微用力，左手摸向腰間……

小團子回頭看她，寬慰她：“沒事的。”

明皎轉(zhuǎn)而攥住小家伙的上臂，想把人拖走，就在這時，昏暗的屋內(nèi)驀地響起一聲短促冰冷的輕哼，幾不可聞。

“走！”

她沒有去看屋內(nèi)，拉著小團子就要疾步離開。

然而，屋內(nèi)之人更快。

一股刺骨的寒意自她背后襲來，銀白長劍如閃電般自門后的陰影中刺了過來，輕輕巧巧地架在了小明遲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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