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霧氣在松針間凝結(jié)成珠,墜落在趙曉燕的鹿皮靴上,洇出點點深色痕跡。她蹲在青狐族圣地的界碑前,指尖撫過碑上斑駁的狐貍紋,那些紋路在晨光中泛起淡金色,與掌心的印記產(chǎn)生細(xì)微的共鳴,像有只溫?zé)岬男~F在皮膚下游動。
“在想什么?”王小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軍靴踩碎了林間的薄冰,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他將裹著野蜂蜜的烤餅遞過來,蒸騰的熱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混著松脂的香氣漫進(jìn)鼻腔。
趙曉燕接過烤餅的指尖微微發(fā)顫。昨夜玄冰玉狐托夢時,她清晰地看到父親的實驗室里,那只青銅狐貍擺件正對著還魂玉發(fā)出微光,擺件底座刻著的符文,與界碑上的紋路如出一轍。“你說,我爹會不會也來過這里?”
王小二在她身邊坐下,軍刺在地上劃出簡單的防御陣形。晨光穿過他的指縫落在雪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他們初次在回魂谷相遇時,他背簍里跳動的野兔?!摆w叔的筆記里提到過‘心脈之術(shù)’,說能讓人與地脈產(chǎn)生共鳴,”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掌心按在界碑上,“你試著集中精神,像在能量塔時那樣。”
溫?zé)岬挠|感從掌心蔓延開時,趙曉燕的意識突然沉入墨綠色的深海。無數(shù)青狐的虛影在眼前掠過,最終定格在幅古老的壁畫上:穿獸皮的獵手與持玉的女子并肩而立,他們腳下的地脈中,流淌著與還魂玉同源的金光。當(dāng)她試圖看清女子面容時,劇烈的頭痛讓她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界碑上的狐貍紋已全部亮起,在雪地上投射出巨大的光狐虛影。
“這是……青狐族的傳承印記!”阿蘭的銀鐲突然發(fā)出清越的鳴響,她從松林中走出,懷里抱著本泛黃的獸皮卷,“只有血脈與心脈都契合的人,才能喚醒它?!鲍F皮卷展開的剎那,趙曉燕的呼吸驟然停滯,卷上的獵人與女子,竟與她和王小二有七分相似。
玄冰玉狐突然對著密林深處低吼,頸間的紅毛直豎如箭。趙衛(wèi)東扛著開山斧從霧中現(xiàn)身,斧刃上沾著新鮮的黑血:“媽的,碰到三只改裝機械狐,被老子劈了兩只,跑了一只。”他往雪地里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看它們的軌跡,是沖著圣地來的?!?
蘇晴的探測器在此時發(fā)出急促的蜂鳴,屏幕上的紅點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至少有二十只,配備了熱能追蹤器!”她迅速將便攜電腦與界碑連接,“我能利用圣地的地脈能量構(gòu)建屏障,但需要有人守住三個能量節(jié)點?!?
王小二的軍刺突然指向三個方向:“我守東邊的斷崖,曉燕去西邊的冰洞,趙哥守南邊的瀑布?!彼闹讣庠谮w曉燕掌心輕輕一按,那里還殘留著界碑的溫度,“記住我們的共鳴方式,遇到危險就……”
“就像在鏡像迷宮那樣,用骨笛傳訊?!壁w曉燕接過他遞來的骨笛,笛身上的雙生符文與護(hù)心鏡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細(xì)微的震顫,“放心,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