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盆里,還剩最后一塊魚肚子肉。
小崽在一片喊殺喊打聲中,站到椅子上,拿著長筷子夠著手,在菜盆里撈來撈去。
她還念叨著:“魚魚,我的魚魚……”
斜刺里,一雙筷子伸出過,精準(zhǔn)的將最后一片魚肚子肉撈走。
荼茶睜大了眼睛:“噯,噯噯!”
她抬頭一看,那片魚肚子肉躺在小舅舅碗里。
小崽抱著自已的碗,啪嗒啪嗒湊過去:“小舅舅……”
白歲安當(dāng)沒聽見,十分認(rèn)真的觀戰(zhàn)。
荼茶繞著他轉(zhuǎn):“小舅舅,我想……”
“殘忍,”白歲安推開礙事的小腦袋,“韓貨怎么搞的?他的刀砍黑袍身上了,真殘忍!”
荼茶看出來了,小舅舅不想給她魚肉。
小崽怨念:“饞忍,我也很饞忍?!?
白歲安挑眉:“小寶也這么覺得?”
荼茶點頭:“我和小舅舅碗里的肉魚情未了,你分開我們,確實很饞忍?!?
聞,白歲安笑死了。
還“魚情未了”,虧她說得出口。
“行了,”白歲安夾起那片魚肉,“有根刺呢。”
他挑了魚刺,小崽如愿以償吃到最后一片魚肚子肉。
飽了!
外公做的魚贊贊!
吃飽喝足,小崽蹲檐下,視線掃到韓貨。
韓貨動作一僵,本是要砍向奴仆的刀一轉(zhuǎn),對準(zhǔn)了蛛網(wǎng)坊的人。
白歲安冷哼一聲。
韓貨刀鋒又一轉(zhuǎn),對上了身邊的黑袍人。
他心說,這下該砍對了吧?
大刀落下,鮮血飛濺。
莫咎大罵:“韓貨!長沒長眼睛?看清楚再砍!”
韓貨接連后退:“大人對不住,人太多了我剛眼花了,下次不會了不會了?!?
艸啊,這他娘的到底該砍誰啊?
他求助的看向荼茶。
老祖,撈撈,考核,難難。
一刻鐘后,莫咎察覺到不對。
他帶來的黑袍人所剩無幾,蛛網(wǎng)坊的也有傷亡,但明顯傷的多亡的少。
他喘著氣,拿刀的手微微顫抖。
不對,很不對。
韓貨湊過來:“大人,我們要撤退嗎?”
莫咎想撤,可他一看到白博雅臉上嘲弄的笑容,心頭仇恨的火焰燒的他五臟六腑都在痛。
他要白博雅痛!
莫咎抓過韓貨:“今日你的考核,必須殺了白家老二?!?
韓貨滿嘴苦澀,他都不想考了。
莫咎又說:“放心,你只用帶著人全力沖殺出一條口子,我去殺白老二?!?
聞,韓貨又活了。
這可是你說的哈。
于是,韓貨帶著人馬,朝白歲安方向突殺,隔老遠(yuǎn)他還向?qū)Ψ綌D擠眼睛。
也不知是沖的確實猛,還是那二十多名奴仆有力竭的,居然撕開條口子,莫咎殺到近前。
他速度很快。
白歲安眼神無波,雙手卻放在輪椅扶手上,手背青筋微微鼓起。
莫咎一刀開路,伸手就抓過來。
彼時,荼茶就蹲在小舅舅身邊,其他人都離的稍遠(yuǎn)一些。
莫咎那只手,在快要觸及白歲安時,猛地一轉(zhuǎn),正正朝荼茶抓去。
荼茶抬頭,看到莫咎臉上陰狠得逞的笑容。
從一開始,他的目標(biāo)就是荼茶!
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青虹天光,迅疾如雷電的從屋檐上落下來。
唰。
天光擦過莫咎肩膀,猶如熱刀切黃油,將他一臂斷去。
荼茶眨眼,身前多了道高大的、陌生的背影。
那背影轉(zhuǎn)過身來,面容逆著光看不清。
荼茶整只都被他的身影籠罩,小小一只蹲那,也不怎么看得清臉。
不過,她看到那人左胸口,玄色衣襟上紋繡著神獸“獬豸”的圖紋。
小崽呆了呆:“獬豸皇伯父?”
然,那人聲音冰冷不喜:“誰家的小孩兒?小小年紀(jì)就亂攀關(guān)系。”
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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