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博雅一口氣跑到外皇宮。
眼見沒人追上來,他才停下來,將夾帶的小幼崽舉起來。
荼茶繃著包子臉,被掐著腋下舉高高的。
白博雅心虛:“崽,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大舅舅帶你回白家住幾天好么?”
小幼崽倒也不生氣,一聽能出宮,立刻就轉(zhuǎn)移注意力了。
她眼睛亮亮:“住幾天?可以住七天嗎?皇叔祖說第六天要考我,還說考不到滿分要抽我小屁股。”
白博雅:“……”
哪里是期待去白家,分明是不想考試!
他勸道:“崽,學(xué)習(xí)還是要認(rèn)真的,歸一大儒很有學(xué)問?!?
小幼崽瞅著他,小手搭他手背上:“好舅舅,茶茶可以住七天嗎?”
黑亮圓乎的大眼睛,還濕漉漉的,奶唧唧的喊著“好舅舅”。
就問,誰(shuí)能拒絕?
白博雅想拒絕的,可是崽崽喊我“好舅舅”噯。
堂堂上將軍撕碎原則:“行,住七天!不想考就不去了?!?
崽崽這么聰明,少考一次又怎么了?
考不到滿分就要打小屁股,哪有這么教崽的?歸一大儒也不行!
白博雅將幼崽往肩膀上一放,抬腳就要躥出宮去。
冷不丁,他袍擺被拽住了。
一大一小回頭一看,膘肥體壯的大黃咬著白博雅的衣袍后擺,一個(gè)勁的搖尾巴。
小幼崽趕緊說:“大黃,大舅舅就是我養(yǎng)的大黃,一起帶走?!?
白博雅抓著大黃后頸肉,拎起來捏了捏前肢:“是條好狗?!?
于是,這天京城傳的謠就成了——
“白博雅膽大包天,竟敢潛入皇宮行刺陛下,刺殺不成,竟反手擄走永安公主!”
“最可恨,他連紫宸殿的狗都不放過,一并擄走了!”
“白博雅膽敢以永安公主為質(zhì),讓陛下不能動(dòng)他,實(shí)乃卑鄙小人!
……
得知大黃也被順手了。
福安嘖嘖兩聲:“小殿下對(duì)大黃真真心,離殿出走帶大黃,離宮出走也帶大黃?!?
他余光瞥著皇帝。
這世道,人不如狗啊。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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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白家。
白家二老最近沒出門,聽大兒子的吩咐,也不跟人往來。
白老夫人生了癡呆之癥,丈夫兒子全都不記得了,連每日吃沒吃飯也不知,一應(yīng)都要照顧著。
偏生,老夫人挑剔得很。
熬粥必須按順時(shí)針,一直攪合著,如此小火煨出來的粥,湯汁粘稠,她才肯吃。
只喝不涼不熱,食指碰觸剛好溫溫的溫白開。
白老頭總說,她是貓舌頭,吃不得一點(diǎn)熱燙的。
這些細(xì)小瑣碎的生活日常,經(jīng)年累月的照顧,十分折騰人。
可白老夫人得這病已經(jīng)整整四年了。
酉時(shí)中。
白老頭正在喂老夫人吃青菜瘦肉粥。
白老頭給她擦嘴:“來,老婆子再用一點(diǎn),你是不是見著老大回來了也高興?”
忽的,白老夫人騰的站起來。
她抬腳就往外走,嘴里還念叨著:“阿雪,阿雪回來了?!?
白老頭皺眉:“老婆子,不是跟你……”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見花廳門外,站著個(gè)雪白軟糯的小幼崽。
老夫人走到小幼崽面前,看了她一會(huì),倏地蹲下身。
她拉著荼茶的小手:“阿雪,阿雪你怎么又這么晚才回來?都要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