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刑警多年,審問過那么多人,南璞年能看出來,熊戴雪沒有說謊,這讓南璞年不由地恐慌和無措起來。
如果黃欣欣不是他的妹妹,那希念她……
“請二位跟我來?!?
熊戴雪緊抿著唇道。
說著,她起身,抬步往那間唯一上了鎖的房門走去。
南璞年卻沒動,他在害怕,還是南姝推了推他的肩,南璞年這才回神,偏頭看向她。
唇瓣動了動,“小姝,我……”
“無論結(jié)果如何,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臨門一腳,南隊你想放棄嗎?”
南姝問。
南璞年抿了抿唇,起身。
南姝跟在他身后,看著他幾乎同手同腳的步伐,輕嘆了口氣。
二十二年啊,滄海桑田,能發(fā)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尤其,一開始,南璞年是抱著黃欣欣就是南希念,南希念還沒有死的希望而來。
現(xiàn)在熊戴雪驟然這么說,希望破碎,怎么可能不失望。
熊戴雪看著南璞年的模樣,面上流露出復(fù)雜的情緒,像是歉疚又像是解脫,她推開門。
房間并不大,一眼望去就能將整個屋子盡收眼底。
神龕、牌位、貢品、燃香…以及那張瞧著似乎只有五六歲的女孩黑白遺像,似乎都在告訴著南璞年,他妹妹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事實。
南璞年只覺得雙腿剎那間沉如千斤,像是灌了鉛似的,怎么都抬不起來,整個人的靈魂從身體里抽離,視線緊緊盯著那牌位。
上面寫著愛女黃貝貝之靈位。
落款是黃家豪和熊戴雪二人的名字。
“貝貝…很乖,也很可愛,半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會咿咿呀呀地說話了…”
熊戴雪望著女孩的遺像,回憶著道:“那時候,計劃生育,雖然廣城的監(jiān)管并沒有太嚴格,但為了不被人查到,我和阿豪對外宣稱已經(jīng)懷孕四個月,時間一到,我們就去給貝貝上戶口?!?
“可是……”
熊戴雪話語一頓,“可是我沒想到,就在打算去上戶口的前兩天,我竟然懷孕了?!?
這讓夫妻倆怎么不驚喜?!
二人當初去杭城,就是求醫(yī)問藥,最后得知,沒有辦法醫(yī)治心如死灰,甚至熊戴雪已經(jīng)抱著跟丈夫離婚,讓他再找一個,免得讓老黃家斷了香的心思。
這種想法被黃家豪捕捉到。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大部分人家還基本上是盲婚啞嫁,比古代好一點,就是結(jié)婚前相親見了兩三次,但其實了解的并不多,湊合著看人還可以,就結(jié)婚了。
至于婚后的生活如何,跟開盲盒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
但黃家豪和熊戴雪兩人是自由發(fā)展,因為愛情結(jié)合,在察覺到妻子的心思后,為了不讓妻子多想,黃家豪就帶著妻子去觀看了一下產(chǎn)科。
他們剛到,就見一個孕婦被推進了急救室。
夫妻二人聽了一嘴,說是那產(chǎn)婦已經(jīng)有三個孩子了。
黃家豪當時就想啊。
老天不公,別人家馬上就要迎來第四個孩子,而他和妻子,卻一子沒有。
心里頓時生出了些別的想法。
尤其是當看到孩子被推著從保溫箱里出來,只掃了一眼,黃家豪就喜歡的緊。
一個念頭,就這么自然而然地從腦海里冒了出來:她家孩子都那么多了,給他們夫妻二人一個孩子,應(yīng)該也沒什么大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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