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灣1號別墅的清晨,彌漫著一股劫后余生的寧靜與溫馨。
巨大的落地窗外,朝陽的金輝灑滿庭院,將昨夜家宴的驚濤駭浪悄然撫平。
餐廳里,空氣中飄散著烤面包的焦香和牛奶的甜潤。
李穿著舒適的家居服,坐在長餐桌的主位。
他動作熟練地用兒童勺舀起一小塊溫熱的蛋羹,輕輕吹了吹,遞到小女兒李圓圓嘴邊。
圓圓乖乖地張開小嘴,大眼睛滿足地彎成了月牙。
另一側(cè),榮苗苗正細心地幫李團團擦掉嘴角沾到的草莓果醬,李團團則抱著新得的毛絨小熊,開心地晃著小腳丫。
陽光穿過窗戶,落在母女三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暖意融融的畫卷。
昨夜的震撼與榮光仿佛被隔絕在別墅厚重的墻壁之外,此刻只有家庭的安寧流淌。
就在這份溫馨恬靜之中,一聲低沉而清晰的門鈴提示音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穿透力,如同某種精密的儀器啟動時的嗡鳴。
李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平靜地將蛋羹喂進圓圓嘴里,然后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尖。
榮苗苗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了然——能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敲響這扇門的,絕非尋常訪客。
李對榮苗苗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起身,走向玄關(guān)。
他沒有立刻開門,而是通過可視門禁屏幕向外看去。
屏幕中,站著一個男人。
僅僅是隔著屏幕,都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如同山岳般沉重、又似鋼鐵般冷硬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穿著一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色戰(zhàn)術(shù)夾克,沒有過多的裝飾,卻完美勾勒出寬厚如墻的肩膀和充滿爆發(fā)力的身軀。
夾克的拉鏈只拉到胸口下方,露出里面同樣深色的緊身高領(lǐng)衫。
下身是同樣質(zhì)地的工裝褲,塞在一雙高幫、厚實、沾著些許清晨露水的軍用作戰(zhàn)靴里。
他的站姿并非標準軍姿的挺拔,而是帶著一種實戰(zhàn)派特有的、如同磐石扎根大地般的穩(wěn)定與內(nèi)斂。
雙手自然垂在身側(cè),骨節(jié)粗大,指關(guān)節(jié)處覆蓋著厚厚的繭子,仿佛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鐵與火的錘煉。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臉。
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鑿,下頜線條剛硬得近乎冷漠。
一道不算長、卻異常深刻的疤痕,斜斜地嵌在他左側(cè)頸部的古銅色皮膚上,像一道無的勛章。
他的頭發(fā)很短,近乎板寸,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一雙如同冰封荒原上翱翔的獵鷹般的眼睛——灰綠色,銳利、深邃,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只有一種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生死瞬間后淬煉出的、洞穿一切虛妄的冷靜與專注。
正是磐石國際集團首席執(zhí)行官——托馬斯·“堡壘”·布倫南(thoas”fortress”
brennan)。
李按下開門鍵。厚重的合金門無聲滑開。
托馬斯一步踏入玄關(guān)。
他那魁梧的身軀幾乎瞬間填滿了門框的光線,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然而,當他看到站在面前的李時,那股懾人的氣場瞬間收斂,化為一種深入骨髓的恭敬。
沒有多余的寒暄,沒有客套的笑容。托馬斯左腳后撤半步,身體微不可查地繃直,右臂抬起,以一個極其標準、帶著明顯軍事烙印的動作,向李敬了一個禮!
動作干凈利落,帶著金屬般的質(zhì)感。
“sir!(先生?。彼穆曇舻统?、渾厚,帶著濃重的美式口音,如同巖石摩擦,清晰而有力地穿透空氣:
“托馬斯·布倫南,向您報到!”
敬禮的手臂放下,他保持著稍息的姿態(tài),目光平視前方(李肩膀位置),如同等待最高指揮官檢閱的精銳士兵。
“進。”李神色平靜,只是微微頷首,側(cè)身讓開通道。
他沒有將托馬斯引向客廳或書房,而是直接回到了餐廳。
托馬斯如同最忠誠的影子,落后李半步,沉默地跟隨,步伐穩(wěn)健有力,落地無聲,展現(xiàn)出驚人的身體控制力。
餐廳里,榮苗苗已經(jīng)讓女傭帶雙胞胎去兒童房玩耍。
她坐在桌旁,看著托馬斯走進來,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依舊被對方那身經(jīng)百戰(zhàn)、如同人形兵器般的氣場所攝,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托馬斯在距離餐桌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他沒有坐下,也沒有多余的廢話,目光在李臉上稍作停留,確認可以開始后,便開始了他的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