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鄭午是為一只知了動怒!
先不說為了一只知了,值不值得發(fā)這么大的火,最大的問題是任子明就藏在樹下的草叢里,只要鄭午稍稍一低頭,就能看到他了!
——無論草叢有多茂密,也擋不住這么近距離的觀察??!
任子明抖得更厲害了,連帶著周圍的草也微微發(fā)顫,現(xiàn)場所有人也都緊握雙拳、緊繃神經(jīng)。
還好鄭午并未低頭,他的腦袋始終高高昂著,沖左右的大樹高聲喊道:“周圍的知了都聽好了,這就是嗞哇亂叫的下場!誰還在我睡覺的時候不知好歹,別怪我不客氣!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們,不要知法犯法!”
天啊,這個人竟然在恐嚇知了!
真是個瘋子?。?
現(xiàn)在只是初春,南方雖然要熱一些,但知了也沒有那么多。
這只知了被他拍死以后,現(xiàn)場便沒有了聲音,鄭午卻覺得這是自已的恐嚇起到了作用,雙手背在身后,得意洋洋地說:“這就對了嘛,在這里搗亂之前,先打聽一下本大爺是誰吧!”
說畢,鄭午便轉(zhuǎn)身朝別墅大門的方向走去。
看樣子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子明。
有驚無險!
任子明沒事了,整個人癱在草叢里,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現(xiàn)場眾人也都放松下來。
我和江博對視一眼,同樣各自松了口氣,剛才確實緊張的要死了。
“我感覺鄭午這里可能有點問題……”江博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已的腦袋。
“確實有點……”我輕輕咂了咂嘴,長這么大沒見過恐嚇知了的,“你之前不是說他曾經(jīng)走火入魔嗎,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了,不可逆的損傷??!”
“但他也是真的強啊……”江博心有余悸地說:“他剛才走的那幾步,威壓簡直太恐怖了,感覺就算有十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沒錯……”我點點頭,認(rèn)可江博的分析。
甚至用不著動物本能,稍微有點閱歷和江湖經(jīng)驗的,看鄭午的動作和氣勢,就知道他強的離譜!
“鄭午剛才如果下手,‘裂拳天神’雷猛會出來么?或者說,‘裂拳天神’雷猛究竟在不在附近?”江博憂心忡忡地問,同時仔細(xì)觀察左右。
“坦白講,我不知道,何秘書只說雷猛會來……我也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在不在?!蔽覔u搖頭。
江博不說話了,滿臉的愁容和擔(dān)憂,顯然并不想和鄭午發(fā)生正面沖突。
我則抬起頭來看向?qū)γ娴膭e墅。
鄭午已經(jīng)返回別墅內(nèi)了,不過銅制大門仍敞開著,能夠一覽無余地看到院子內(nèi)部。
院子還挺大的,有涼亭和金魚池,以及幾把造型精致的藤椅。鄭午坐在其中一張?zhí)僖紊?,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看著門外。
夕陽已經(jīng)被吞了一半,天色又暗下去一點,別墅區(qū)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輕輕的風(fēng)聲吹過。
“看來紅樓的情報沒錯,宋漁確實會來?!苯┑吐曊f道:“他在等人?!?
“是的?!蔽尹c點頭。
馬杰幫我約了今晚和鄭午見面,鄭午便提前在院子里等著,就連大門都敞開了。他的腦子雖然不太好使,卻是一個非??孔V的人。
“要不去別墅區(qū)的門口等著?”江博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急?!蔽艺f:“看看宋漁來找他干什么?!?
“好!”江博點點頭,答應(yīng)了。
他本來就是配合我的工作,自然一切以我為主、聽我調(diào)動,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夕陽徹底落下了,像是被野狗一口吞下,整個大地也被黑暗籠罩,別墅區(qū)里的路燈亮了起來,暖黃色的,一盞接著一盞,偶爾有保安走過。
別墅區(qū)里沒幾個人,大多數(shù)房子都黑著燈,入住率大概是百分之三十,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絕對的私密且安靜。
鄭午的別墅也亮起來,院子里有幾盞白熾燈,許多小飛蟲聚攏過來,在燈下?lián)u晃、跳舞。
夜晚來臨,空氣里有了一絲涼意,鄭午仍翹著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時不時摸出手機看一下時間,接著又看向門外,臉上漸漸有了一絲焦急。
“滴滴——”
就在這時,別墅區(qū)的內(nèi)部道路上突然駛過來一輛商務(wù)車,接著不偏不倚停在了鄭午家別墅的門前,“滋滋滋”的聲音響起,車門正在緩緩開啟。
鄭午站起身來,做出一副準(zhǔn)備迎接的模樣。
“來了!”草叢里,江博低聲說著:“應(yīng)該就是宋漁!”
“……”我沒說話,眼睛直勾勾盯著車門。
我知道不是宋漁,因為我本人還伏在草叢里。那車上的人是誰,難道鄭午還約了其他人?
“噼里啪啦”的腳步聲響起,至少十多個人從車上走下來——難以想象,一輛核載七人的商務(wù)車,竟然能裝這么多人,根本就是嚴(yán)重超載——有男有女,年紀(jì)普遍在二十出頭,穿著打扮也很時尚潮流,一看就是夜店里的那種玩咖。
這些人下了車后,便直奔鄭午的別墅,一個個紛紛叫出聲來:“大叔,我們又來找你玩了!”
鄭午站在院子里,擺著手笑呵呵道:“來唄,閑著也是閑著!”
一眾男男女女進(jìn)了院子,各種熟練地抬桌子、搬椅子,還從地下室里拿出燒烤架和音箱,木炭燒了起來,音樂響了起來,各種食物的香味很快彌漫至整個院子,甚至飄到了周圍的草叢里。
勁爆的音樂一起,這些男男女女就像瘋了一樣,各種瘋狂地跳著舞,盡情展現(xiàn)他們年輕妖嬈的身軀。
顯而易見,他們不是第一次來了,而且和鄭午的關(guān)系很好。
鄭午坐在藤椅上,樂呵呵地看著他們,眼神里滿是羨慕和感嘆,像是正在追憶自已的青春。
“……不是和宋漁見面么,怎么和這群人玩上了?”草叢里,江博滿臉疑惑,肚子里傳來“咕咕咕”的叫聲。
本來就餓,再被燒烤的香味一刺激,五臟六腑簡直要在肚子里打架了。
“不知道,再看看!”我的眉頭蹙起,同樣非常不解。
鄭午到底知不知道我要和他見面?
院子里仍是一片群魔亂舞的景象,年輕人們吃了燒烤,又喝了酒,更加放浪形骸。幾個衣著清涼的女孩甚至主動去拉鄭午,要鄭午和他們一起跳舞。
“大叔,一起玩??!”幾個女孩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我就不了,年紀(jì)大了!”鄭午擺手拒絕。
“來嘛來嘛!”幾個女孩強行把鄭午拉起,在院子里跳起舞來,甚至故意往他的身上蹭。
“這可使不得!”鄭午面色大窘,像個雛兒一樣神情慌亂,“我有老婆了,你們可別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