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劉建輝突然抬腳,將茶幾下面的抽屜合上了,一張臉也變得陰沉下來:“你干什么?!”
“沒事啊……”眼看著《人事帖》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趕緊說:“我找紙和筆呢,口頭說不清楚,郊區(qū)的地形太復(fù)雜了,準備畫下來龍門商會老巢的位置!”
“找紙和筆,不要亂翻抽屜,我給你拿就行了!”劉建輝面色不快,語氣充滿苛責(zé),眼睛看向別處。本文搜:看書屋免費閱讀
“不是想著這點小事,我自己辦就行嗎?哪敢麻煩您老人家!”我搓著手,同時嘿嘿笑著,努力做出一副憨厚的樣子。
劉建輝伸出手去,很快從茶幾上的一堆文件夾里拿出紙筆,遞給我說:“畫仔細些,爭取這次把龍門商會的人一網(wǎng)打盡。”
“好嘞!”我接過紙筆,鋪在桌上,又蹲下來,當(dāng)即亂涂亂畫起來。
劉建輝則在旁邊滿懷期待地注視著。
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確定劉建輝就是出賣我的人了,禮盒里的《人事帖》就是關(guān)鍵證據(jù),這種級別的文物,應(yīng)該在誰手里,上面心里都是有數(shù)的。
所以鄭彥為什么死,我立刻就想明白了——顯然是劉建輝為了獲取我的信任,為了將我引到翠湖酒店,所以才將鄭彥殺了,但還沒來得及把照片發(fā)出去,我就自己找上門了。
照這樣說,鄭彥算白死了。
鄭彥這種人也是又可悲又可憐,之前要不是被限量款的勞力士吸引,也不會淪落到現(xiàn)在這么慘的結(jié)果;當(dāng)然,他可能也沒辦法,不來殺我的話,就會被羅雪雁殺,算是典型的兩頭堵了。
在真正的權(quán)力和地位面前,螻蟻似乎別無選擇。
但是總有螻蟻,試圖推掉身上的大山!
想到這里,我長長地呼了口氣,牙齒也輕輕地咬合在了一起。
按照施國棟的說法,現(xiàn)在證人已經(jīng)有了,再拿到《人事帖》,就能定劉建輝的罪!
我強按住自己激動的內(nèi)心,佯裝認真地畫著圖,實則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觀察著四周的動向和動靜。羅雪雁等人肯定就在某個房間藏著,不出意外的話,還有幾個頂尖高手埋伏在各處。
在畫完地圖之前,劉建輝肯定不會對我下手,畢竟他太想除掉龍門商會了。
不光不會對我下手,還會想方設(shè)法保證我的安全!
“龍門商會這些家伙,果然一窩蜂地聚到京城來了,這是打算對第七局下手了啊……”劉建輝激動地搓著手,“盛力,等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你就算是立下大功了!對了,你突破優(yōu)秀高手了是吧,自動晉升為月輝級辦事員!到時候功勞一疊加,你在第七局的地位,就僅次于熾陽級辦事員了!”
“月輝級辦事員有什么用,您還不是說殺就殺?”我一邊用筆在紙上勾勒著線條,還像模像樣地標記一些地名,一邊幽幽地說了一句。
“……什么意思?”劉建輝皺起眉頭,一張臉也慢慢沉了下來。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在說鄭彥啊!”我輕輕地嘆氣,繼續(xù)蹲在茶幾邊上,邊畫圖邊說道:“劉秘書,您好狠的心,為了引我過來,竟然把他殺了!結(jié)果根本不用你引,我自己就來了,鄭彥白死了吧……”
“……你在胡說什么?!”劉建輝的一張臉變得漆黑,愈發(fā)難看了。
“劉秘書,即便我真的畫出龍門商會老巢的位置……”我手里的筆尖在紙上胡亂游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根本不是地圖了,反倒像是模仿畢加索的某種抽象畫,甚至還出現(xiàn)了眼睛和鼻子之類的東西,“您也不會放過我,仍舊會殺了我對吧?什么地位僅次于熾陽級辦事員的功臣,在你眼里還不如一幅曾紆的《人事帖》!辛辛苦苦為你做牛做馬,最后卻換來這個結(jié)果,實在是讓人寒心??!早知道,我當(dāng)初就不該來京城。”
話音落下,不等劉建輝反應(yīng)過來,我便猛地把筆一丟,接著拉開茶幾下面的抽屜,迅速將裝有《人事帖》的禮盒摸出,又以閃電般的速度朝沙發(fā)背后的窗戶撲去。
不可能從門口走了,門外站著鐵塔般的鐵塊,以及十多個工作人員,我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窗戶,就是我此刻最好的選擇。
“攔住他!”
在我拿走《人事帖》,且撲向窗戶的時候,劉建輝顯然明白過來我想干什么了,當(dāng)即爆發(fā)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呼喊。
“咔——”
“咔——”
幾道房門同時撞開,有從臥室或餐廳出來的,也有從門外闖進來的,亂七八糟的聲音當(dāng)即響了起來:“劉秘書,怎么回事?”
“盛力搶走了《人事帖》,這家伙要去施局長那里告狀……”劉建輝嘶吼著,且?guī)ь^朝我追了上來。
平時的他哪里會這么做,即便發(fā)生什么意外狀況,也是交給手下去追,自己背著雙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任何時候都擺出上位者的姿態(tài),永遠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等著收割最后的勝利果實就好;這一次卻是真的急了、瘋了,身先士卒地沖在了第一線!
“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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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第一時間撞破窗戶,玻璃四濺一地的同時,人也迅速沖了出去。
窗戶外面是翠湖酒店的一個小花園,月色朦朧、繁花似錦,還有漂亮的假山和金魚池,木質(zhì)的涼亭和小橋鑲嵌在其中。
我一邊在花園里瘋狂地奔行著,一邊轉(zhuǎn)頭觀察著身后的情況。
劉建輝追上來了,羅雪雁等人追上來了,鐵塊和另外幾個頂尖高手也追上來了——果然是火鴉、磐石和影刃,我在第七局總部的榮譽墻上見過他們的照片。
鐵塊不用說了,已經(jīng)見過很多次了。
火鴉人如其名,燙了一頭火紅色的卷發(fā),還有一張很年輕的臉,看著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身上是火紅色的風(fēng)衣和破洞牛仔褲,看起來是個潮男。
磐石則四十歲左右,方臉闊鼻、魁梧健壯,眼神沉穩(wěn)堅定,腦袋上頂著個大光頭,身上穿著簡單的布衣和褲子,看上去就是個性格穩(wěn)重的人。
影刃則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郎,身形消瘦、皮膚白皙、雙眸狹長、眼尾上挑,穿一襲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完美的體型,奔跑起來速度極快,在黑暗的花園中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
果然啊,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除了他們幾個以外,羅雪雁等人也急匆匆地跟在后面,坐在輪椅上的董承平也在其中,這家伙也是搞笑,什么熱鬧都想湊,明明自己動不了,行走完全靠別人推,還哇啦啦地叫著:“抓住他!抓住他!”
常年跟隨在劉建輝身邊的十幾名工作人員當(dāng)然也跟上來了,并且紛紛四散開來在小花園里對我圍追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