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高速口,數(shù)輛閃爍著霓虹燈的警車在此停駐,紅藍(lán)相間的燈光刺破了整個暗夜。
常奇志坐在其中一輛車?yán)?,焦急地看著出口方向,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甚至忍不住下了車,親自站在車門旁邊等待起來,腳下已經(jīng)多了至少十幾個煙頭。
自從接到兒子的電話,常奇志便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
為了安全起見,特意帶了一隊(duì)刑警——這不違規(guī),畢竟兒子是這起綁架案的受害者,詢問、調(diào)查、將其安全護(hù)送回家也是警方的職責(zé)。
不過就在這時,竟然又有數(shù)輛警車開了過來,隨著一陣開關(guān)車門的聲音響起后,來自其他分局的一支刑警隊(duì)走了下來。
“怎么回事?”常奇志好奇地看向他們。
“常先生!”其中一名隊(duì)長一路小跑過來,“啪”地敬了個禮,認(rèn)真地說:“我們接到舉報,車牌號為xxxxx的面包車上有違禁品……這輛車子即將會下高速,所以我們在此布控,準(zhǔn)備來檢查一下!”
常奇志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因?yàn)檫@名隊(duì)長提到的面包車,就是兒子常明遠(yuǎn)所駕駛的那輛車!
車上沒有違禁品……
硬說有的話,就只能是秦塔的尸體了。
這件事情,常奇志已經(jīng)聽兒子說過什么情況——總體來說,是件剪不斷理還亂的案子,需要花費(fèi)一定的人力和精力去調(diào)查。
常奇志并不排斥警方去查這件案子,但關(guān)鍵是誰報的警,誰讓這些警察來的?
這很重要!
常奇志立刻提出這個疑問,誰知隊(duì)長竟然支支吾吾起來,似乎不太想說提出舉報的人是誰。
“怎么,報案人的身份很敏感?”常奇志疑惑地問。
“也不是……就……就……”隊(duì)長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顯然既不想透露那人的身份,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回答這個問題。
“咔——”又是一道開車門的聲音響起。
“是我?!逼渲幸惠v警車走下一個人來,似乎終于忍不住了,是齊登魁。
“齊先生!”現(xiàn)場的警察紛紛敬禮。
“……”看到他,常奇志的臉色卻不是太好看。
除去二人是對手的原因,還因?yàn)辇R登魁這個時候現(xiàn)身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接到舉報,那輛面包車載有重大違禁品……所以親自帶人過來看看,沒什么問題吧,常先生?”齊登魁面色嚴(yán)肅,看不出絲毫的悲喜。
但常奇志知道他不安好心。
絕對不安好心!
“你是想為你的兒子脫罪么?”常奇志皺著眉:“想要在這把水?dāng)嚋???
作為官場老炮,常奇志大概知道對方想干什么,以及接下來一系列的操作會怎么走——百分百會拿秦塔的尸體做文章,憑空往常明遠(yuǎn)身上潑臟水,以此掩蓋之前綁架的事。
齊登魁卻是矢口否認(rèn):“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是接到舉報,然后帶人過來看看?!?
“什么舉報,值得你親自過來!”常奇志有些忍不住了,惱火地道:“我是為我兒子,來得天經(jīng)地義……你也是為你兒子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饼R登魁面無表情,重復(fù)了遍這一句話,“什么你兒子我兒子的,無論是誰,違法的事都不能做?!?
“你也知道違法的事都不能做!”常奇志徹底怒了:“老齊,咱倆雖然一直不合,但我對你的人品和作風(fēng)從未有過質(zhì)疑!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要犯糊涂了嗎,打算為了兒子走上一條違法的道路了是么?!”
“我再說一遍?!饼R登魁一字一句地道:“我是接到舉報,所以帶人過來看看!常先生,不要往我的身上潑臟水?!?
常奇志沒有再說話,惡狠狠瞪著他。
齊登魁絲毫不讓,同樣反瞪回去。
針尖對麥芒。
就連氣溫似乎都隱隱驟降了許多,兩邊的警察都忍不住打著寒噤。
“嗡嗡——”
就在這時,一輛面包車緩緩駛出高速口,正是常明遠(yuǎn)、二愣子等人乘坐的那輛車。
看到出口處停著好幾輛警車,常明遠(yuǎn)一點(diǎn)都沒害怕,反倒隱隱興奮起來。
因?yàn)樗吹搅烁赣H,雖然非常嚴(yán)厲、但時時刻刻都能給予他安全感的父親!
他放下車窗,正要喊一聲爸,突然發(fā)現(xiàn)父親身前還站著一個人。
“怎么他也來了?”常明遠(yuǎn)皺起眉頭。
與此同時,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也正式打響。
“查一查這輛車!”齊登魁回過頭去,指著常明遠(yuǎn)所駕駛的面包車大喊道。
一群刑警立刻包圍上去。
“都不許動!”知道里面藏著一具尸體,絕不能讓對方拿出來做文章,常奇志同樣果斷地下了令。
別人來查可以,齊登魁絕對不行!
另外一群刑警也撲上去,甚至把槍摸了出來。
“咔咔咔——”
雙方頓時呈對峙狀態(tài),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現(xiàn)場氛圍劍拔弩張。
常明遠(yuǎn)踩了剎車,瑟瑟發(fā)抖地夾在中間不敢動彈,二愣子和向影均是面色嚴(yán)肅,艾葉則悄悄將秦塔的尸體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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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生,里面藏著什么……讓你這么緊張?越是這樣,我可越好奇了!”齊登魁冷笑著。
“老齊,你別再犯糊涂了!你兒子犯了什么錯,我不相信你不清楚……這樣為他遮掩,把你這輩子的清名都搭上了!”常奇志輕輕地嘆著氣。
“別叫這么親熱,我們不熟……我也再說一遍,就是接到舉報,過來查查而已,流程絕對沒有問題?!饼R登魁指著面包車:“里面的人全都出來!”
“不許下來!”常奇志同樣一聲大喝,接著又沖兒子喊道:“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走??!”
“哦哦哦……”常明遠(yuǎn)趕緊踩了油門,迅速向前駛?cè)ァ?
看著逐漸遠(yuǎn)去的面包車,齊登魁怒氣沖沖地說:“常先生,你這么搞,反而說明心里有鬼?!?
“到底是誰心里有鬼……誰的心里清楚!”常奇志當(dāng)仁不讓,幽幽地道。
齊登魁沒有再說什么。
眼睛望著已經(jīng)快看不到影子的面包車,心里只剩下一句話:“笑閻羅,接下來看你的了。”
……
下了高速路后,想要進(jìn)城仍有一段長長的環(huán)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