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當然不好惹,龍門商會都拿他沒辦法,這個時候確實不好往他槍口上撞。
好在我們還有長矛陣,雖然使用條件有些苛刻,但要認真規(guī)劃還是有希望的。
掛了電話,我正準備離開這里,身后突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本能的一回頭,發(fā)現(xiàn)是個面色威嚴的中年男人,雖然只是穿著一件普通的行政夾克,但仍難以掩蓋他強大的氣場。
“侯局……”我一愣,“您怎么來了?”
中年男人名叫侯雪峰,是石城公安局的一把手——正兒八經(jīng)的一把手,不是什么分局、政委之類。
我本能地看向左右,還以為他來抓我了,結(jié)果并沒發(fā)現(xiàn)蠢蠢欲動的便衣,整個酒吧的環(huán)境依舊恬靜、淡雅,輕柔的音樂依舊在緩緩流淌,看不出任何的危險和殺機。
“我要抓你,不會親自過來的!”一眼看穿我的想法,侯雪峰一笑,“坐吧,談?wù)劇!?
“哦……”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我還是重新坐了下來,詢問過侯雪峰的口味后,又讓服務(wù)生上了兩杯雞尾酒。
作為龍門商會的副會長,手中確實握著石城不少資源。
在這之前,我和侯雪峰也有過交集,但是次數(shù)不多,因為這人總得來說比較正氣,每次都要托上好幾層的關(guān)系才可以見到他,久而久之也就不愿去費那個勁了。
突然找上門來,還是挺讓我意外的。
“侯局,有什么事?”禮貌性的和他碰過一杯后,我謹慎地詢問道。
“就想和你談?wù)劇!焙钛┓逦⑿χf:“沒穿制服、沒帶手下……夠誠懇吧?”
“夠!”我立刻點頭:“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您盡管說?!?
“不鬧事,就已經(jīng)是很大的忙了!”侯雪峰仍舊笑著,眼神也很溫和,“知道你們龍門商會的人脈廣,出點什么事就有一堆人來求情……一般情況下,我也懶得管你們,畢竟我也要講人情世故……但是最近不一樣?!?
侯雪峰的語氣之中突然多了幾分凌厲:“最近要創(chuàng)文明城市,上面非常重視,要求我務(wù)必管好治安這塊!文明城市有多重要,我就不多提了,想必你也明白??傊?,別給我找麻煩,否則我會讓你很麻煩……到時候,無論有多少關(guān)系都不管用!”
侯雪峰呼了口氣:“以前宋如煙是副會長,每當這種時候就會非常配合,絕對不會鬧出一絲一毫的事情來……想來江會長也是一樣的吧?”
說實話,我挺喜歡侯雪峰這種人,任何事情都擺到明面上說,絕不拐彎抹角、閃爍其詞。
所以我也非常誠懇地說:“侯局,你放心,我從今天開始,每天扶十個老奶奶過馬路,在大街上撿到錢也絕對不占為己有,保證每一分都交到警察叔叔的手里面!”
以前在云城也有類似“嚴打”的時候,一般不會太久,也就一兩個月,只要不跟上面對著干,基本沒什么大問題。
哪個城市都有這種時候!
我很熟了,也知道怎么應(yīng)對。
“哈哈哈……”侯雪峰明白我的意思,爽朗地笑起來,又拍拍我的肩,“就是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共同創(chuàng)建文明城市。”
“一定盡我的一份力量!”我話鋒一轉(zhuǎn),又說:“不過,這事你和石樹平說了沒有?他有一個叫姜樂的手下,也是一門心思想干掉我!”
“我知道?!焙钛┓妩c點頭:“我打算找完你,就去找他……要消停,肯定是都消停,哪能讓你一個人吃虧啊?”
“那就好!”我也笑了起來。
“嗯,喝完這杯酒,我就去找石樹平了!”侯雪峰端起酒杯。
“知道他在哪不?”
“當然知道,天網(wǎng)是干什么吃的……不然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侯雪峰指了指頭頂,笑瞇瞇地說道:“本來還想找席洪的,但他自己退出石城了……那就沒他什么事了。”
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我立刻閉上了嘴,并且端起酒杯。
正要喝下最后一口,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侯雪峰擺擺手說:“沒事,你先接吧?!?
我便接起,片刻之后,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怎么回事?”侯雪峰立刻問道。
“我有個兄弟被姜樂砍傷了……”我沉沉說。
……
因為今晚和席洪見面的地方距離我住的酒店不遠,所以就沒有讓羅威跟著,結(jié)果這小子也是浪,帶了幾個兄弟去泡吧了。
本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平時他就喜歡到夜店玩,只要沒有任務(wù)總少不了呼朋喚友,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他小心,但他總是嘴上答應(yīng),其實不當回事,上得山多終遇虎,今晚恰好和姜樂遇個正著——當然,究竟是恰好,還是預(yù)謀已久,誰也說不清楚。
總之就是,雙方在酒吧就開了戰(zhàn)。
可想而知,羅威哪里是他的對手,分分鐘就被砍進了醫(yī)院里!
這起刑事案件雖然不小,但也絕對算不上大,理論來說完全不用侯雪峰出場,但他恰好和我待在一起,便陪著我一起去了醫(yī)院。
我們到醫(yī)院的時候,羅威正好做完手術(shù)出來。
我從沒見過一個人能被砍得這么慘,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渾身上下都裹滿了紗布。
據(jù)說胳膊和腿幾乎都斷掉了,只剩一層皮還連著,醫(yī)生費了很大勁才給他接上。
也就是羅威生命力強,否則恐怕已經(jīng)……
包志強也來了,拄著雙拐在病房里罵罵咧咧,聲稱要把姜樂掏心挖肺、大卸八塊。一眾兄弟也都憤憤不平,恨不得立刻出門去找姜樂。
這期間里,侯雪峰一直站在我的身邊。
雖然他是公安局一把手,但普通人哪里見過他本尊啊,自然也不知道這個中年男人是誰。再加上現(xiàn)場極其混亂,也沒人關(guān)心他,只是一再地跟我說:“江會長,必須得干掉姜樂了!”
站在病床前,我始終默不作聲,看著還在昏迷中的羅威,一雙手忍不住微微有些顫栗。
無論誰都看得出來,我已經(jīng)在暴走的邊緣了。
“你要冷靜。”侯雪峰按住了我肩膀:“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務(wù)必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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