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成了新的“皇帝”。
一個,比歷史上任何一個皇帝,都擁有更絕對權(quán)力的存在。
就在全場的氣氛達到最高潮時,沐瑤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蓋過了所有的歡呼。
“傳我總統(tǒng)第一令。”
廣場上,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等待著新任總統(tǒng)的第一道命令。
沐瑤的手,緩緩抬起,指向了臺下那群癱軟如泥的議員。
她的指令,簡單,卻又充滿了血腥味。
“將前議會所有成員,全部就地收押。”
“徹查其任職期間,所有貪腐、瀆職、叛國之罪行?!?
“三日后,于承天門外,公開審判!”
話音落下。
龐萬里那魁梧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臺下,他大手一揮。
“動手!”
早已待命的自由民主軍士兵,如狼似虎地?fù)淞松先?,將那些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議員們,一個個從地上拎起來,用粗麻繩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
哭喊聲,求饒聲,咒罵聲,響成一片。
但很快,就被民眾們更加響亮的叫好聲所淹沒。
“殺得好!”
“這幫蛀蟲,早就該抓了!”
臺下的騷亂,并未持續(xù)太久。
在自由民主軍冰冷的槍口下,那些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議員們,像一群被拔了毛的雞,被粗暴地拖向了監(jiān)牢。
民眾的歡呼聲漸漸平息,但空氣中那股狂熱的火焰,卻燃燒得愈發(fā)旺盛。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高臺之上。
他們等待著,等待著這位新任總統(tǒng)的下一道指令。
沐瑤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她的視線,越過廣場,越過京城,望向了遙遠的北方。
“我知道,你們還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晰,冷靜,像一把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開了眾人心底最深處的憂慮。
北境。
陳慶之。
那個名字,像一片揮之不去的烏云,籠罩在京城每一個人的心頭。
他曾是沐瑤最親密的戰(zhàn)友,是推翻大周的左膀右臂。
可現(xiàn)在,他卻成了共和國最大的威脅。
那支席卷北境的紅色浪潮,和他那個所謂的“工農(nóng)政府”,讓京城里每一個擁有財富的人,都夜不能寐。
廣場上,氣氛陡然一變。
狂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與不安。
沐瑤將所有人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先給予希望,再點燃恐懼,最后,由她來親手掐滅這恐懼,收獲最純粹的信仰。
“關(guān)于北境的工農(nóng)政府,我也聽說了?!?
她的話鋒一轉(zhuǎn),帶上了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
“讓一群沒讀過書的工人,和一群只知道刨土的農(nóng)民,來管理一個國家?”
“這簡直是本世紀(jì),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臺下傳來一陣壓抑的哄笑。
沐瑤繼續(xù)說道,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煽動性。
“他們說,要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社會,要搞什么……共產(chǎn)?”
她刻意停頓了一下,玩味地咀嚼著這個詞。
“共產(chǎn)共產(chǎn),說得倒是好聽!”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
“說到底,不就是要搶你們的錢,分你們的地,共你們的產(chǎn)嗎!”
“你們辛辛苦苦幾代人積攢下來的家業(yè),憑什么要被一群泥腿子拿去平分?他們也配!”
轟!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臺下所有人的怒火與恐慌!
尤其是那些商人、新貴,更是感同身受,臉色煞白。
是?。{什么!
“我沐瑤,在南境推行民主自由,鼓勵商貿(mào),保護每一個人的私有財產(chǎn),神圣不可侵犯!”
“可他們呢?他們在做什么?”
“他們在北境,燒地契,斗地主,把所有比他們富裕的人,都掛在路燈上!”
“這不是革命!這是在瞎搞!是在胡鬧!”
沐瑤向前一步,居高臨下,氣勢逼人。
“他們不是什么工農(nóng)政府!”
“他們就是匪!一群打著革命旗號,行搶劫之事的綠林匪寇!”
“綠匪!”
臺下,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
緊接著,成千上萬的聲音匯成了一股洪流!
“打倒綠匪!打倒陳慶之!”
“保護私產(chǎn)!保衛(wèi)京城!”
“總統(tǒng)大人萬歲!”
民眾的擔(dān)憂,在沐瑤極具煽動性的演講下,徹底轉(zhuǎn)化為了對陳慶之的仇恨,和對她這位“財產(chǎn)守護神”的狂熱擁護。
他們放心了。
徹底放心了。
沐瑤總統(tǒng),和陳慶之不是一伙的!
她會保護他們的家產(chǎn)!
高臺之下。
沐風(fēng)和沐淵亭,早已面無人色。
他們呆呆地看著高臺上那個光芒萬丈,卻又無比陌生的女兒。
綠匪……
她竟然,稱呼陳慶之為“綠匪”。
那個曾經(jīng)在宮門前,許諾要回來娶她的男人。
那個為了她的理想,孤身遠赴北境,為她打下半壁江山的男人。
如今,在她的口中,成了一個需要被打倒的,搶劫犯。
沐淵亭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終于明白,自已當(dāng)初在獄中與周文淵的辯論,是何等可笑。
他以為自已懂了革命,懂了妹妹的理想。
可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他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這個女人,根本沒有什么理想。
或者說,她的理想,就是她自已。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在她眼中,都只是可以利用,可以犧牲的棋子。
包括陳慶之。
也包括他,包括整個沐家。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沐淵亭感到一陣窒息。
他看著周圍那些狂呼吶喊,將沐瑤奉若神明的人群,只覺得無比荒謬。
一群被賣了,還在幫著數(shù)錢的蠢貨。
而他自已,又何嘗不是其中之一。
沐瑤對臺下的暗流涌動,視若無睹。
她抬起手,再次壓下了聲浪。
整個廣場,又一次安靜下來,只有民眾粗重的喘息聲。
他們都在等待。
等待他們的總統(tǒng),下達討伐“綠匪”的命令。
沐瑤的目光,掃過龐萬里,掃過沐風(fēng),掃過沐淵亭,最后,落在了臺下那些被捆綁著的前議員身上。
她緩緩開口,說出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總統(tǒng)第二令?!?
“傳我命令,即刻成立‘共和國廉政公署’,由沐淵亭擔(dān)任第一任署長?!?
“徹查自共和國成立以來,所有官員的財產(chǎn)來源?!?
“凡是說不清楚的,一律視為非法所得,全部沒收充公?!?
“凡是反抗的,就地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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