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人家看不起的,都跟我上!”
說罷,他第一個從掩體后跳了出來,學(xué)著民兵的樣子,將刺刀握在手里,迎著一頭沖過來的野狼就撲了上去。
新兵們被主官的行動所激勵,也紅著眼沖了上去。
一時間,喊殺聲、狼嚎聲、利刃入肉聲混作一團。
周華到底是正規(guī)軍的連長,身手矯健,一把刺刀在他手里使得虎虎生風,很快就放倒了兩頭狼。
可他手下的新兵就顯得手忙腳亂了。他們習慣了將刺刀裝在槍上進行突刺,現(xiàn)在突然要像匕首一樣使用,很多人都不適應(yīng)。
有幾個新兵下意識地想把刺刀裝上槍,卻發(fā)現(xiàn)長長的步槍在與野狼這種靈活目標的近身纏斗中,顯得無比笨重,反而束手束腳。
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為什么那些民兵選擇將刺刀握在手里。
好在人比狼多,而且是訓(xùn)練有素的人。
殘存的二十多頭狼在近百人的圍攻下,很快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戰(zhàn)斗的焦點,最終落在了那頭巨大的狼王身上。
它異常兇猛,接連咬傷了兩個民兵,周華見狀,大吼一聲,吸引了狼王的注意。
一人一狼,在這片血染的土地上展開了最后的搏殺。
最終,周華拼著胳膊被抓出幾道血痕的代價,用一記狠辣的突刺,將刺刀深深地捅進了狼王的脖頸。
隨著狼王的倒下,這場圍獵徹底落下了帷幕。
山谷里再次恢復(fù)了寧靜,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和戰(zhàn)士們粗重的喘息聲。
王衛(wèi)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是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皺巴巴的“大前門”,抽出一根遞給渾身浴血的周華,然后自己點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和他之前點燃的濃煙混在一起。
“怎么樣?”
王衛(wèi)國拍了拍周華的肩膀,嘴角終于咧開,露出一絲嘚瑟的笑意。
“我們連山民兵隊,放軍隊里也不差吧?”
周圍的民兵們也都放松下來,紛紛掏出自己的煙,不管是好煙還是劣質(zhì)的旱煙,都互相散了一圈。
一個新兵和一個民兵靠在一起,點著了同一根火柴,相視一笑。
之前那點隔閡與競爭感,在并肩作戰(zhàn)的硝煙和鮮血中,悄然消散。
周華接過煙,卻沒有點,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這群正在打掃戰(zhàn)場、包扎傷員的民兵。
他們身上那種令行禁止的紀律性,那種面對野獸時的悍不畏死,那種戰(zhàn)術(shù)執(zhí)行的精確性……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王衛(wèi)國,問出了一個憋了很久的問題:
“你們……到底是怎么訓(xùn)練的?”
周華可以肯定,這絕不是普通的民兵訓(xùn)練能達到的水平。
他在這些“農(nóng)民”的身上,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正規(guī)軍,甚至是精銳部隊的影子。
聽到這個問題,王衛(wèi)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用力吸了一口煙。
將煙頭在沾著血污的軍用膠鞋底上碾了碾,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聲音里帶著理所當然的平淡。
“打得多了,自然就練出來了?!?
這話輕描淡寫,卻像一塊石頭砸進了平靜的水面。
“打得多?”
周華愣住了。
旁邊一個正在用布條給自己胳膊上劃傷處打結(jié)的民兵漢子,聞咧著大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fā)黃的牙。
“周連長,你是不曉得哦,咱們連山民兵隊,在這十里八鄉(xiāng)可是掛了號的!哪個大隊的林場要是鬧了野豬,哪個山頭發(fā)現(xiàn)了狼窩,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請咱們?nèi)兔?。?
“沒錯!”
另一個正在清點彈殼的民兵也自豪地抬起頭。
“別的不敢說,論打獵,論在山里跟畜生們碰家伙,咱們連山民兵隊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這本事,都是一槍一槍喂出來,一刀一刀拼出來的!”
一群漢子們哄然大笑,笑聲里充滿了發(fā)自肺腑的驕傲和自信。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