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初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最終什么也沒回,把手機(jī)撂在了一旁。
她繼續(xù)開車。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謝凜奶奶打來了電話。
“晚上來祖宅一趟吧,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溫梨初抿了抿唇,沉默。
她想找個理由推拒,卻聽電話那頭又說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應(yīng)該知道。我組這個飯局,是為了你。你放心,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謝凜也得回來和你一起吃飯過紀(jì)念日?!?
今天,是她和謝凜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
溫梨初現(xiàn)在才想起來。
以往的每一個紀(jì)念日,她都牢牢記在心上,然后——
自己一個人過。
起初她曾向謝凜提過一嘴,被他無視后便再也沒提過。
如今,就連她自己也把這日子拋之腦后了。
謝奶奶是一片好心,但溫梨初現(xiàn)在已經(jīng)提不起興趣,不過——
謝凜此刻正和夏疏影雙宿雙飛,她很好奇如果他們被謝奶奶攪了好事,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想到這里,溫梨初應(yīng)了下來,“好,我知道了。”
她先回房,用藥膏處理了手臂上的淤青,換了一件長袖,把傷處嚴(yán)嚴(yán)實實地遮住。
畢竟要去見長輩,自然不能空著手,溫梨初出門后特地拐到鬧市區(qū),買了幾份奶奶最愛的點心,然后才開車前往祖宅。
謝家是京城的頂級豪門,百年大族,富貴權(quán)勢綿延了數(shù)代,底蘊(yùn)不是一般的深厚。
謝氏祖宅建在依山傍水,風(fēng)水極佳的好位置。
建筑并不張揚(yáng)華麗,但處處透著古色古香,和低調(diào)的精致。
角落處一個不起眼的花瓶,可能便是有價無市的絕版古董。
溫梨初提著點心走進(jìn)大廳,輕喊了一聲,“奶奶。”
簡玉纓正坐在矮桌前,準(zhǔn)備品嘗一盤五顏六色的甜品,聞聲她立馬轉(zhuǎn)過頭來,臉上笑意盎然,“梨初,你來了?!?
她是一位心態(tài)很年輕的老人家。
喜歡穿亮色的衣服,喜歡吃時下流行的甜品……
溫梨初把點心擺在桌上,簡玉纓沖她嘟囔了一句,“沒想到還是你先到,謝凜那小子……”
因為他忙著和夏疏影在一起。
溫梨初心里這樣想著。
這時,門口傳來了細(xì)碎的腳步聲。
“老太太,我把小少爺帶來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牽著謝辭走了進(jìn)來。
男人目光一轉(zhuǎn),注意到了一旁的溫梨初,他禮貌地點頭,“太太?!?
他很高,眉目英氣俊朗,穿著西裝更是平添幾分冷峻氣質(zhì)。
溫梨初對他不能再熟悉了——
謝凜身邊的特助,晏施洵。
看來謝凜真的很“忙”,讓特助先把孩子帶來,自己卻遲遲不現(xiàn)身……
溫梨初沒說話,對著他也點頭示意。
視線一轉(zhuǎn)——
她看到謝辭抬著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折射著淡淡的光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和謝辭好幾天沒見面了,也沒說過話。
以前不管多忙,她都要抱抱謝辭,陪謝辭說說話……
畢竟他患過自閉癥,要給他足夠的溝通和關(guān)懷。
不知道這幾天,夏疏影有沒有像自己這般對待他。
給謝凜的離婚協(xié)議書里,她沒有要謝辭的撫養(yǎng)權(quán)——
算是成全他們,也放過自己。
皆大歡喜,不是嗎?
但謝辭畢竟是她的骨肉,她作為母親,該做的還是會做。
只是不會像以前那般費(fèi)盡心血了。
“哎呦,我們小辭還是這么可愛,太奶奶好想你。”簡玉纓皺紋橫生的臉上露出慈祥之色,唇角的笑容也擴(kuò)大了。
“小辭。”溫梨初蹲下身去,眼神柔和地望著他,“好久不見……”
謝辭眨了眨眼睛,眼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撲閃著,沉默片刻才慢半拍地應(yīng)道:“好久不見……媽媽?!?
溫梨初伸出手,正想摸摸兒子的腦袋,卻聽他問,“媽媽,你什么時候回家?”
她唇角的笑意一頓。
孩子的聲音稚嫩清脆,這讓溫梨初微微恍惚,她不由想——
幾天沒見,小辭是不是也有幾分不習(xí)慣,是不是也有那么一點想念她?
溫梨初忍不住身體前傾,想要抱抱兒子,但面前的謝辭卻扯了扯唇,語氣直白地說,“就是……媽媽你最好不要那么快回來。感覺你回來了,疏影阿姨就不能在家陪我了……”
溫梨初全身一僵,臉上的所有表情也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