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七月底。
周淮序術(shù)后身體恢復(fù)得挺不錯,連李醫(yī)生都說,他的意志力比常人要強很多,恢復(fù)效果也比想象中更好。
周凜這一個月除了一些必要案子,基本上是有空就來醫(yī)院,但他覺得,他哥這個病人的情緒和心態(tài),比他還要穩(wěn)定百倍。
有的時候他打電話對另一頭破口大罵,回頭就看見他哥坐在桌前,桌上放著ac,屏幕上是周凜看不懂的金融數(shù)據(jù),而周淮序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眼底嫌棄意思也很明顯:太吵了。
但周凜悶得慌,不說話渾身不得勁,“哥,你做完手術(shù)才一個月,成天就開始看這些費腦子的東西,你腦子受得了嗎?”
其實半個月的時候,周淮序就已經(jīng)重新開始過問華澤的事了。
不止看看數(shù)據(jù),有時候也會跟客戶聯(lián)系,只是強度不如以前。
“腦子長來就是為了思考,你的難道是擺設(shè)?還是說,價值一個億,沒用過?”
“……”
周凜嚴(yán)重懷疑做手術(shù)的時候,李醫(yī)生怕不是又加了幾倍的毒舌屬性在他哥腦子里。
說話真是越來越不饒人了。
不過,周淮序現(xiàn)在這副無波無瀾的平靜模樣,周凜和周硯澤之前怕他變成裴雅那樣的擔(dān)憂,倒是漸漸消散不少。
只是周凜偶爾會產(chǎn)生一種,沈昭仿佛從來沒有在他哥的世界里出現(xiàn)過的錯覺。
真不怪他會這么想。
這一個月來,除了周硯澤和裴雅大鬧的那次,沈昭這個名字的出現(xiàn)頻率,簡直屈指可數(shù)。
周淮序沒有主動提起過。
周凜怕刺激他哥,也不敢提。
也只有徐燼青來探望周淮序的時候,十分沒有眼力見的提了起來。
和徐燼青一起來的,還有顏。
后者主要是考慮到,萬一周淮序突然改變主意,想聽沈昭帶的話,她也就告訴對方了。
可周淮序沒有。
從始至終都沒有問過關(guān)于沈昭的一個字。
到最后,還是徐燼青腦子跟撞了邪似的,又是感慨,又是懷念地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道:
“上回我們幾個聚在一起,還是在宋老板的會所,一邊啃雞爪,一邊聽沈昭講故事,可太有意思了!”
“周淮序,等你做完放療,是不是就該收拾收拾找沈昭了?。俊?
該說不說,腦子一根筋的人有一根筋的好處,當(dāng)死對頭也有當(dāng)死對頭的不顧及,誰都不敢在周淮序面前提的名字,就被徐燼青這么輕而易舉聊出來。
還聊得挺欠揍。
周凜和顏,幾乎是立刻就豎起耳朵,偷感十足地盯著周淮序。
好奇得不得了。
顏甚至忍不住想,以周淮序和沈昭以前的相處模式,昭昭要是被周淮序抓回來,肯定很有意思。
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句話也不是說假的。
周淮序敲擊鍵盤的手指微頓,很淡地瞥了徐燼青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
“誰告訴你,我要找她?!?
徐燼青愣了又愣。
周淮序冷冷淡淡的視線從他臉上移到顏臉上。
神色風(fēng)輕云淡,帶著些慵懶。
明明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表情,顏卻莫名有種壓力山大的窒息感,她下意識往徐燼青身后躲了躲。
周淮序:“我不找她,正好如她所愿,不是么。”
顏臉色白了白。
覺得難受,又說不上原因。
那天晚上來找她的沈昭,就和現(xiàn)在的周淮序一模一樣,冷靜到看不出一點異常,要不是沈昭讓她轉(zhuǎn)達的那句話還在腦子里,她甚至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而當(dāng)時,沈昭聲音很輕很淺地說,“他那么聰明,那么了解我,就算不愿意聽,肯定也知道我會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