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一屁股癱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那張原本還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的臉,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灰。
“不可能……這不科學(xué)……”
“脊椎神經(jīng)完全性斷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站起來……”
他嘴唇哆嗦著,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語。
他一輩子信奉的,引以為傲的“科學(xué)”,他所構(gòu)建的整個醫(yī)學(xué)世界觀,在眼前這蠻不講理的事實面前,被轟擊得支離破碎,化為齏粉!
而他旁邊的劉萬堂,情況比他還要凄慘百倍!
這位號稱“北海圣手”的中醫(yī)泰斗,此刻,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九天神雷,從頭到腳,劈了個通透!
他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褪盡,變得比死人還要蒼白!
那雙渾濁的老眼里,寫滿了無法置信的驚駭與恐懼!
完了!
他幾十年來,靠著吹噓和包裝,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圣手”之名!他行醫(yī)一生的驕傲與尊嚴!
在這一刻,被那個站起來的身影,被那雷鳴般的掌聲,徹底擊碎!
摔得粉身碎骨!
張陽伸出手,扶住了那個即將跪倒在地的青年,一股柔和的真氣渡了過去,穩(wěn)住了他顫抖的身體。
他沒有去看那些瘋狂的記者,也沒有理會臺下那些激動的人群。
他的目光,冰冷如刀,直直地,射向了那個已經(jīng)失魂落魄的劉萬堂。
“劉圣手?”
張陽的聲音,不大,卻通過還開著的話筒,清晰地傳遍了報告廳的每一個角落。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脊椎神經(jīng)斷裂?!?
“而是中了某種陰寒的奇毒,導(dǎo)致督脈閉塞,經(jīng)絡(luò)壞死,氣血不通,才形成了如同截癱的假象。”
“你連最基本的病因都診斷不出來,還敢在這里,大不慚,自稱圣手?”
張陽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審判的重錘,一字一句,狠狠砸下!
“我看你不是什么圣手!是黑手才對!”
“為了你那點可笑的名聲和利益,就隨口斷定一個病人的死刑!讓他躺在床上,在無盡的絕望中,慢慢等死!”
“你也配,稱之為醫(yī)者?”
字字誅心!
句句如刀!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所有人心中炸響!
眾人看向劉萬堂的姿態(tài),瞬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剛剛的尊敬與崇拜,頃刻間,化為了毫不掩飾的鄙夷、憤怒與唾棄!
為了名聲,草菅人命!
這種人,簡直是醫(yī)道之恥!
“噗——!”
劉萬堂被這番話,徹底擊潰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線!
他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積郁的老血,猛地噴了出來,灑滿了身前的桌子!
在無數(shù)道鄙夷和唾罵的目光中,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啊——!”
他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嘶吼,狀若瘋魔,一把推開身前的桌子,撥開擋路的人群,在一片狼藉與指指點點中,倉皇的,狼狽的,落荒而逃!
張陽看著他那條喪家之犬般的背影,臉上,沒有半分的波瀾。
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
他的目光,緩緩移動。
最后,落在了那個癱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如同等待宣判的死囚一般的,院長張啟明的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院長先生?!?
“現(xiàn)在,輪到你履行承諾了?!?
“是辭職,還是……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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