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局,你不也撐住了嗎?”
馬勝利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氣息微弱?!霸偻硪粫海删驼骐y說了。這些狗日的,是真下狠手啊?!?
“跟咱們以前遇到的那些黑警比,他們這點手段,還差點火候?!?
馬勝利居然被他逗笑了?!耙彩?,要是換成那些人,我可能真就招了?!?
“老馬,你太小看你自已了?!?
“人沒到那個份上,誰知道自已是英雄還是狗熊?!瘪R勝利看著他,“劉老弟,你得罪人的本事是越來越強,級別也是越來越高啊?!?
劉清明在他身邊坐下?!澳悴蝗缰苯诱f,我太能惹事了。”
馬勝利哈哈大笑,卻引發(fā)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兩人許久未見,雖偶有通話,卻沒想過會是在這種情境下重逢。
劉清明等他喘勻了氣,才問:“那個案子,還是沒進展?”
馬勝利搖搖頭。“你上次給的思路,我跟專案組提了,他們不信。我只能在自已職責(zé)范圍內(nèi),加強了對林城市區(qū)和周邊的排查?,F(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兇手的任何具體信息。如果那家伙心理素質(zhì)極好,就算在我們排查的網(wǎng)里,也很難把他撈出來?!?
這確實是個問題。
前世案發(fā)時,劉清明遠在南方,只從新聞報道里知道一些零星的細節(jié)。
報道語焉不詳,兇手也用了化名,但至少,他知道這個案子后來破了。
他給馬勝利的建議,讓排查工作提前展開,只想讓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兇手有所忌憚,推遲或者減少了罪行的發(fā)生。
“馬局,咱們林城,有沒有心理側(cè)寫師?”
馬勝利一愣?!笆芯旨夹g(shù)處有畫像師。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根據(jù)犯罪心理,推斷罪犯的性格、行為,再畫出他的生活環(huán)境和外貌特征?”
“老馬你可以啊,還知道這個?!?
馬勝利白了他一眼?!拔乙彩钦?jīng)刑警出身的好不好?你說的這個,我記得九幾年公安部搞交流會,有專家提過。說是美國人搞的,聽著挺玄乎。后來咱們自已試了試,準確率太低,根本不敢用?!?
他補充道:“美國人自已也玩不轉(zhuǎn)。八一年洛杉磯有個大案,fbi的側(cè)寫師信誓旦旦,說兇手是白人、瘦弱長發(fā)、還是個雙性戀。結(jié)果案子破了,抓到的是個黑人胖子。從那以后,這套東西就沒人敢當(dāng)真了,怕搞出冤假錯案?!?
劉清明有些無奈。
他提出這個,本是想借一個“專家”的名頭,把自已知道的兇手特征說出來,現(xiàn)在看來,此路不通。
兩人正聊著,樓道里傳來一陣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
增援到了。
先到的是李海風(fēng)手下七監(jiān)的工作人員,他們迅速控制了各個房間。
緊接著,一群身穿作訓(xùn)服、荷槍實彈的戰(zhàn)士沖了上來,帶隊的正是省委辦公廳警衛(wèi)局的江副局長。
江副局長看到劉清明,快步上前,一個立正。“劉清明同志,奉林書記命令,警衛(wèi)局前來支援!”
黎東陽和他的手下們看著這陣仗,徹底傻了。
他們的身份,在這一刻,由辦案人員,轉(zhuǎn)變成了犯案人員。
有了林書記的明確指示和真槍實彈的威懾,審訊進行得異常順利。
黎東陽等人心理防線早已崩潰,很快便全盤招供。
他們承認是受紀委書記莫文明的口頭指示,所謂的舉報材料,不過是根據(jù)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信息拼湊而成。
高新分局的張文等人,通過財務(wù)報銷單據(jù),炮制了劉清明“挪用公款”的罪名。
至于貪污受賄,純屬子虛烏有,連一張像樣的證據(jù)都拿不出來。
至此,真相大白。
這么一折騰,一天又過去了。
事差不多辦完,剩下的就是上頭的事了。
劉清明對李海風(fēng)說:“把材料匯總一份,我要去交林書記?!?
李海風(fēng)說:“行吧,我連夜搞?!?
“我和馬勝利可以走了吧,他得去趟醫(yī)院?!?
李海風(fēng)說:“沒問題,我讓人送他去,你還得留會兒?!?
劉清明說:“啊?!?
李海風(fēng)說:“走程序啊,你來都來了,把這個流程走完,對你只有好處?!?
他拍拍劉清明:“這次我親自來?!?
劉清明懂了,他們可以不守規(guī)矩,咱們得守。
這就是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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