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行,那你小心。”
傅遠聲走遠后,張立江譏諷道:“你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人家救你是出于軍人的責(zé)任,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shù)硬肆??還想跟人家攀關(guān)系,真是丟人現(xiàn)眼?!?
“我知恩圖報,不像某些人,得了我那么多好處,反過來背刺我?!标愒笐涣艘痪洌皩α?,這都月底了,你工資還沒發(fā)嗎?”
“我……”
陳愿:“我現(xiàn)在跟學(xué)校簽了個送雞蛋的活,隨時可以去學(xué)校,你可別騙我。”
張立江一噎,咬牙道:“發(fā)了,我晚點給你,你現(xiàn)在真是鉆錢眼里了?!?
“少說欠收拾的廢話,趕緊回家,甕里沒水了,你去提滿水?!?
說完,陳愿先一步回了家。
她剛進家門,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廠長就騎著車子匆匆趕了過來。
“陳愿,不是我不讓你休息,鄭家財搞報廢的那批零件還得你出馬,你的眼睛好利索了沒?”
陳愿咬了咬嘴唇。
在廠長看來,她只是眼睛受傷幾天沒上班,事實上,陳愿已經(jīng)幾十年沒摸過機器了。
她擔(dān)心……
“陳愿?陳愿。”廠長見她出了神,急得喊了她兩聲,“我也不想麻煩你的,但是幾個老師傅都試了一遍,全都車不出要求的誤差,那是個主軸零件,沒有那玩意兒機器運作不了啊,你就當(dāng)幫我的忙,行不行啊?!?
陳愿知道廠長說的東西。
那是她眼睛受傷前正在車的零件,由于要求誤差在之內(nèi),廠里能做到的人不多,所以她先車出了符合要求的零件,在操作第三個時,才故意湊得很近。
她以為有兩個好零件,就不會影響工作。
沒想到鄭家財喝多了全弄壞了。
上輩子這件事發(fā)生后,她就去了廠里,那時她雖然瞎了一只眼,但多年的車工經(jīng)驗和手感還在,勉強還能做出一個滿足條件的零件。
可現(xiàn)在她太久沒碰機器,她有點沒信心。
“陳愿,哎呦,你急死我了,快走吧,廠里要是做不出要求的東西,我這個廠長就別想當(dāng)了?!睆S長滿頭大汗。
“好吧,廠長,我跟你去看看?!标愒覆蝗绦膹S長為鄭家財?shù)腻e誤買單,但她確實手生了,又補了句,“不過廠長,我的左眼還沒有完全好利索,不一定能車出之前想要的準(zhǔn)度,我只能說盡力而為。”
“你就別謙虛了。”廠長完全信任陳愿。
“沒……”
廠長又說:“我騎車帶你,我們抓緊過去,這個機器很重要,必須在下周一之前組裝出來?!?
“好?!?
另一邊。
鄭家財站在機床廠門口。
雖然他老妹把陳愿吹得很牛,但他可不覺得陳愿有這么大的臉,能讓廠里撤回開除決定,所以他特地來找廠長求求情。
他掂了掂手里的兩瓶西鳳酒和一捆麻花,伸長了脖子朝廠里張望。
不多時,他看見廠長騎著自行車從外面過來了。
鄭家財趕緊湊上去,攔在車前頭,賠著笑臉兒,“廠長,您等一下,我是銑工車間的鄭家財,您能不能停下來聽我說兩句話?”
廠長已經(jīng)請來了陳愿,他也就沒那么擔(dān)心了。
而且他記得鄭家財和陳愿是親家,遂拉住了剎車,一只腳撐在地上,“你說吧?!?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