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著一根削尖的木棍,正對著水面一通亂捅,水花四濺,驚得魚群早就跑沒影了。
顯然,這位爺抓魚抓了半天,毛都沒撈著一根,耐心徹底告罄。
“程琰!你丫腦子被門夾了?還是早上出門讓野豬拱了?”蕭昱衍懶洋洋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一棵大樹的枝椏上傳來。
他靠坐在粗壯的枝干上,一條長腿隨意地垂下來晃悠著,漂亮的鳳眼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有你這么抓魚的?跟個(gè)被踩了尾巴的野狗似的,在水里瞎撲騰?魚沒嚇?biāo)酪脖荒愦琅芰?!”蕭昱衍的毒舌一如既往地精?zhǔn)打擊,“知道的是你在抓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把這條河給‘火葬’了呢!怎么?晚飯想吃炭烤河床配石頭?”
“蕭昱衍!你他媽給老子閉嘴!”程琰猛地回頭,一雙紅眸簡直要噴出火來,手里的木棍指著樹上的蕭昱衍,“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下來抓!光知道摸你那幾根破毛,能當(dāng)飯吃???!”
“呵,”蕭昱衍嗤笑一聲,手腕一翻,一枚骨刀瞬間消失。
“咻——噗!”一條剛從程琰腳邊驚慌游過的大肥魚直接被釘在了河底的鵝卵石上,尾巴還在徒勞地拍打。
“看見沒?”蕭昱衍下巴微揚(yáng),姿態(tài)優(yōu)雅得像在展示藝術(shù)品,“這叫效率。像你那種炸魚法,除了浪費(fèi)力氣和嚇跑晚餐,還有什么用?哦,對了,還能鍛煉嗓門。”
他拖長了調(diào)子,語氣充滿了欠揍的揶揄,“別說,嚎得挺有氣勢,就是有點(diǎn)擾民,隔壁山頭的部落沒準(zhǔn)以為我們部落鬧狼災(zāi)了呢?!?
“蕭昱衍!老子燒死你!”程琰徹底炸了,掌心“呼”地騰起一簇暴躁的火焰,周圍的河水瞬間蒸騰起大片白霧,眼看著就要不管不顧地朝樹上轟去。
“喂!死狐貍!你要真把樹點(diǎn)了,今晚大家一起喝西北風(fēng)!”
謝星晚終于看不下去了,沒好氣地吼了一嗓子。
她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只覺得剛才被薩滿和系統(tǒng)輪番轟炸過的腦子更疼了。
看著程琰那副暴躁跳腳的樣子,再看看蕭昱衍那副優(yōu)雅欠扁的德行,她突然覺得,什么邪神污染源,什么a級巔峰,都他媽不如眼前這兩個(gè)貨讓她心累!
“還有你!”她矛頭一轉(zhuǎn),指向樹上的蕭昱衍,“少說兩句能憋死你?”
蕭昱衍聳聳肩,漂亮的臉上毫無悔意,甚至還沖她挑了挑眉。
程琰被她吼得動(dòng)作一僵,掌心的火焰不甘心地晃了晃,最終還是憋屈地熄滅了。
他氣呼呼地踹了一腳河水,濺起老高的水花,嘴里嘟嘟囔囔:“……一群沒良心的!老子還不是想給大家改善伙食!”
謝星晚看著他那副又暴躁又委屈的樣子,再看看河里那條被釘死的無辜肥魚,還有樹上一臉“與我無關(guān)”的蕭昱衍,再想想薩滿那深不可測的實(shí)力和系統(tǒng)那聒噪的尖叫。
她長長的,深深地嘆了口氣,只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統(tǒng)砸,”她在腦海里有氣無力的哀嚎,“我覺得我這輩子最大的挑戰(zhàn),可能不是邪神……而是怎么讓這群不省心的貨活到跟邪神見面的那天。”
……宿主,系統(tǒng)沉默了兩秒,電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深沉和同情,你說的,太他媽對了。
就在這時(shí),程琰那憋屈無處發(fā)泄的邪火,終于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那條被蕭昱衍釘在河底、還在徒勞拍打著尾巴的肥魚。
“顯擺是吧?”程琰瞪著那條魚,紅毛都快氣地豎起來了,咬牙切齒,“老子讓你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