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墻裴清讓清冷的聲音響起,他單手按地,一面厚達尺余散發(fā)著刺骨寒氣的巨大冰墻瞬間拔地而起,擋下了數(shù)道激射而來的高壓水箭和幾塊被土系異能掀飛的巨石。
冰屑紛飛,冰墻上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
“煩死了!”蕭昱珩眉頭緊鎖,他摸了摸自己身后的獸皮袋,木箭沒多少了,他將最后一把木箭拿出來,精準地射向那些試圖繞過冰墻撲來的獸人。
慘叫聲響起,幾名沖在最前的獸人瞬間被翎羽洞穿手臂或大腿,攻勢為之一緩。
但更多的人魚獸人踏著同伴的鮮血,紅著眼再次撲上!
“該死!沒有木箭了。”蕭昱衍罵道。
裴請讓化成雪豹從冰墻上躍下來,“沒有木箭,冰箭多得是!”
他打了個響指,蕭昱衍面前橫著數(shù)十只冰箭。
蕭昱衍嘴角揚起笑容,“還算有點用處。”
祭壇中央,賀臨川與賀景深的死斗已進入白熱化。
賀臨川胸前傷口血流如注,每一次劇烈的動作都牽扯著傷處,帶來鉆心的劇痛。
他臉色蒼白如紙,呼吸急促而紊亂,冰藍色的眼眸卻燃燒著堅毅。
賀景深肋下的傷口也在流血,疼痛和久攻不下的狂躁讓他愈發(fā)暴怒。
“躲!我看你能躲到幾時!”賀景深獰笑著,又是一爪撕裂了賀臨川倉促凝聚的水盾,鋒利的爪尖幾乎擦著賀臨川的咽喉劃過,帶起一串血珠。
賀臨川險之又險地后仰避開,腳下卻因失血過多而一軟,動作慢了半分。
“死吧!”賀景深眼中兇光大盛,看準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蓄滿力量的右爪帶著撕裂一切的威勢,狠狠掏向賀臨川的心臟!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就在這致命一爪即將觸及賀臨川胸膛的瞬間——
“咚!”
一聲極其沉悶卻又無比厚重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從腳下深深的大地、從澤海那墨綠色的深淵底部傳來!
那聲音壓迫感十足,又像是轟鳴,又像是剛才爆炸的聲音。
整個巨大的巖石祭壇平臺,肉眼可見地極其輕微地震顫了一下!
平臺上零星燃燒的魚油火把,火焰猛地劇烈搖曳,仿佛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掐住,詭異的顫抖開始了。
賀景深那志在必得的奪命一爪,硬生生停在了賀臨川胸前寸許之處。
他臉上的獰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錯愕和一絲本能的恐懼。
因為!
他此刻面朝著澤海,墨綠色的水面不知何時泛起了病態(tài)的紅光。
賀臨川也停下了所有動作,冰藍色的瞳孔因這突如其來的、來自深淵的恐怖聲響而劇烈收縮。
胸口的劇痛和失血的眩暈似乎都被這聲音帶來的巨大壓迫感暫時壓了下去。
程琰剛剛凝聚起的火球瞬間潰散,他同樣愕然地看向海面。
所有正在廝殺的人魚獸人,無論是撲擊的還是格擋的,動作都僵住了。
黎長老臉上那狂熱的殺意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只有風,還在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