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綁起來,難道你想殺了他?他如果醒過來,會立刻告發(fā)你?!?
賀臨川立刻動手,二人將人魚獸人綁在一顆石頭上,確保他就算醒過來也掙脫不開,還特地把他的嘴塞滿了海草,還用獸皮纏了一圈。
“走吧,去我阿母的洞穴?!?
賀臨川帶著祁淵在海底穿行,最終停在一處毫不起眼的海底緩坡前。
賀臨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撥開一大片堅韌的海藻簾幕,露出后面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狹窄洞口。
洞口邊緣粗糙,顯然并非天然形成。
“小時候淘氣挖地,”賀臨川的話帶著苦澀,指尖拂過洞壁被水流磨平的棱角,“以前是偷偷溜出去玩,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用場了?!?
他側(cè)過身,示意祁淵先進。
祁淵沒有猶豫,蛇身靈巧地一縮,無聲無息地滑入黑暗的洞口。
通道狹長而低矮,彌漫著濃重的泥沙和腐爛海藻的氣息。
祁淵只能依靠蛇類敏銳與水流感知摸索前行,粗糙的洞壁不斷摩擦著鱗片。
賀臨川緊隨其后,魚尾在狹窄空間里顯得有些笨拙,好幾次刮擦到洞壁,激起細小的泥沙。
壓抑的寂靜中,時間仿佛被拉長。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隱約透出極其微弱的光亮,并非自然天光,而是某種珍珠或發(fā)光珊瑚散發(fā)出的幽冷暈芒。
同時,一陣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聲,如同最細密的針,穿透了冰冷的海水,投入他們的耳中。
賀臨川的身體瞬間繃緊如拉滿的弓弦,幾乎要不顧一切地沖出去!
祁淵冰冷的蛇尾猛地卷住他的身子,“別沖動!”
兩人停在通道盡頭,洞穴不大,透過縫隙,賀臨川看到了坐在石床上啜泣的身影。
他的阿母,此刻卻形容憔悴地坐著。
曾經(jīng)如海藻般豐盈的深藍色長發(fā)失去了光澤,凌亂地披散著。
她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肩膀微微顫抖,那令人心碎的啜泣聲正是從她緊抿的唇間溢出。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賀景深。
他身形高大,穿著象征首領(lǐng)身份的、由堅韌海獸皮和閃亮鱗片縫制的衣服。
深藍色的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后,露出線條冷硬與賀臨川有幾分相似卻更加陰鷙的面容。
此刻,他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哭泣的母親,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冰封的漠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扭曲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