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年紀稍大的蛇人,手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翻卷,臉色慘白如紙,靠在一個同樣傷痕累累的年輕蛇人身上,大口喘著粗氣。
薩滿姝念正蹲在那斷尾的蛇人身邊,枯瘦的手指沾著一種散發(fā)著清涼氣息的藥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傷口周圍。
她的表情依舊平靜,但眼神比平時更加凝重。
看到謝星晚和祁淵進來,那個年長的蛇人掙扎著想坐直身體,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他認得祁淵!
“薩滿...求您...救救蛇人部落!”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哭腔,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傷口,疼得他直抽冷氣,“大批,大批變異獸人突然包圍了我們的山谷!太多了,根本擋不?。∷鼈儧_進來,見人就咬?!?
他喘息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祁淵,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祁淵!祁淵大人!您是部落最強的戰(zhàn)士!您現(xiàn)在是嗎嘍部落首領(lǐng)女兒的獸夫,看在同族的份上!看在聯(lián)姻的情分上!求求您!求求您請嗎嘍部落出兵,救救我們剩下的族人吧!求求您了!”
洞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洞外狂暴的雨聲和傷者痛苦的呻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祁淵身上。
祁淵站在陰影里,雨水順著他墨黑的發(fā)梢滴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面無表情,那雙金色的豎瞳如同冰冷的金屬,毫無波瀾地掃過地上那幾個渾身是血,苦苦哀求的同族。
他的蛇尾甚至都沒有一絲多余的擺動。
就在那長老充滿希冀的目光中,祁淵薄唇微啟,清晰地吐出兩個字:“不救。”
“什...什么?”那斷尾的蛇人少年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祁淵,眼中充滿了被背叛的驚愕和憤怒。
“祁淵大人!您不能這樣!”年長的長老更是激動得渾身顫抖,傷口崩裂,鮮血涌出,“那是我們的家!還有那么多婦孺孩子!您怎么能如此冷血無情!您身上流著玄蛇的血啊!”
“玄蛇的血?”祁淵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他微微側(cè)頭,金色的豎瞳冷冷地鎖定那激動控訴的長老,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充滿了諷刺和冰寒的弧度。
“當(dāng)年,將我驅(qū)逐出部落,在我身后放冷箭,恨不得我死在荒原上的時候,你們可還記得我身上流著玄蛇的血?”
他的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但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血腥味,砸的那幾個蛇人啞口無,臉色慘白如紙。
顯然,那段過往,并非秘密。
長老張了張嘴,想辯解什么,卻被祁淵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凍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之前一直唾棄我成為了她的獸夫,現(xiàn)在說是聯(lián)姻了?”
薩滿姝念涂藥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了看祁淵,又看了看地上心如死灰的蛇人,無聲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絕望中,一個清晰而冷靜的聲音響起:“我們可以幫忙?!?
是謝星晚。
她站在祁淵身側(cè),渾身濕透,頭發(fā)狼狽地貼在臉頰上,但那雙眼睛卻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驚人,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和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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