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是什么人?
玄蛇部落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硬骨頭,能讓他疼出聲,站不穩(wěn)的傷,那得多重!
一股子又酸又澀的滋味涌上來,混著深深的自責(zé),這些天光顧著跟那只花孔雀斗氣,跟系統(tǒng)較勁,是真把這塊沉默的石頭給忘了。
他就像部落外那座黑黢黢的山,總在那兒,總讓人覺得踏實(shí)。
“坐下!快坐下!”她語氣不容商量,幾乎是半架半拖地把他往自己剛睡熱乎的石床邊按,“別硬撐了!”
祁淵的身體繃得像塊鐵,蛇眼睛里翻騰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有傷痛的隱忍,他嘴唇抿得死緊,下巴繃著,就是不看她。
僵持了一瞬,大概那口氣終于泄了,他順著她的力道,一聲不吭地重重地坐了下去,像座山塌了半邊。
謝星晚深吸一口氣,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往下壓了壓。
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shí)候,治傷要緊!
她定了定神,屏住呼吸,心往下沉,動(dòng)作更輕地去掀他同樣被血糊住的獸皮袖口。
等那傷口完全露出來,謝星晚只覺得頭皮一炸,差點(diǎn)叫出聲!
就在小臂外側(cè),一道半尺長(zhǎng)的口子,皮肉翻卷著,深得能看見骨頭!
“這到底怎么回事?”謝星晚聲音都抖了,猛地抬頭盯著祁淵,眼睛瞪得溜圓,又是急又是怕,“你不是說就幾只不開眼的小東西嗎?這,這什么玩意兒弄的?這黑氣是什么鬼?!”
她聲音拔高了,在山洞里撞出回音。
祁淵還是沒吭聲,只是把臉偏得更開,躲著她的目光。
他那只沒受傷的右手攥成了拳頭,攥得死緊,指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白了,青筋突突地跳。
汗珠子順著他緊繃的下巴往下淌,“啪嗒”砸在石頭上。
看他這副油鹽不進(jìn)、硬扛到底的死樣子,謝星晚心里那點(diǎn)火氣“騰”地就燒起來了。
“祁淵!”她吼了一嗓子,帶著壓不住的怒氣,“你看著我!把話說清楚!到底怎么弄的?是不是跟變異獸人有關(guān)?”
“別碰我!”他終于開口,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一種瀕臨崩潰邊緣的焦躁。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蛇瞳在昏暗的光線里猛縮,壓抑到極致,還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絕望。
“出去!”他從齒縫里擠出兩個(gè)字,胸膛劇烈起伏。
謝星晚被他眼中那駭人的光芒釘在原地,心臟狂跳。
“放屁!”謝星晚想也沒想就吼了回去,“祁淵你少給我來這套!傷成這樣,還中了這鬼東西的毒,你讓我出去?看著你死在這里爛掉嗎?”
她不再試圖去碰他,但身體卻像釘子一樣牢牢釘在他面前,半步不退。
眼神兇狠地瞪著他,仿佛要用目光將他身上的硬殼瞪穿。
宿主,他這是被變異獸人所傷,幸虧系統(tǒng)已經(jīng)升級(jí)了。
升級(jí)版的解毒劑,有點(diǎn)貴,2000積分。
“換!”
“祁淵,我不管你發(fā)什么瘋!”謝星晚舉著那瓶解毒劑,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決絕,“現(xiàn)在,給我把手伸出來!別逼我動(dòng)手把你按在這兒!”
祁淵死死地盯著她手里那個(gè)從未見過的古怪瓶子,蛇瞳里充滿了本能的警惕和混亂的抗拒。
他牙關(guān)緊咬,身體繃得更緊。
“不……不行……”他艱難地喘息著,聲音破碎。
“會(huì)什么會(huì)!再會(huì)也比不上你這條胳膊爛掉,或者你整個(gè)人變成外面那些鬼東西強(qiáng)!”謝星晚徹底失去了耐心。
她不再?gòu)U話,猛地一步上前,左手快如閃電般探出,一把死死扣住了他受傷左臂的上端,避開傷口,卻用了全力!
“呃!”祁淵猝不及防,痛哼出聲,身體被她的力量帶得微微前傾。
將藥涂抹在傷口的位置,幾乎是瞬息間,傷口的黑色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