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晚皺起眉,她坐起身,動作很輕,盡量不驚動其他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會去哪?
謝星晚心里嘀咕著,腳步卻不由自主地邁了出去。
然后,謝星晚的腳步,生生頓住了。
空地的中央,月光像聚光燈一樣籠罩著兩個身影。
蕭昱衍半跪在柔軟的草地上,背脊依舊挺直。
他身前的地上,蜷縮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年輕的獸人少女,月光清晰地勾勒出她頭頂一對柔軟地垂落下來的雪白兔耳,其中一只耳朵無力地耷拉著,尖端似乎沾染了深色的污跡。
她裸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擦傷和劃痕,最嚴(yán)重的是腳踝處,一道猙獰的傷口正汩汩地滲著血,染紅了身下的草葉。
她臉色蒼白如紙,像一只受驚過度,瑟瑟發(fā)抖的小動物。
而蕭昱衍,正低著頭,處理著她腳踝的傷口。
兔耳少女那雙濕漉漉的、泛著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的蕭昱衍。
謝星晚卻愣在原地,一種帶著點酸澀的失落感襲面。
她剛想轉(zhuǎn)身就走,“站住?!?
一個清冷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謝星晚的腳步,就像被施了定身咒,硬生生釘在了原地。
她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蕭昱衍凝神看著她,兔族少女也怯生生地順著他的目光望過來,大眼睛里帶著驚疑不定。
謝星晚臉上迅速掛起一個沒什么誠意的甚至帶著點敷衍的假笑:“喲,蕭大少爺,好巧啊。月黑風(fēng)高,您在這兒……行善積德呢?”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地上那瓶敞開的、已經(jīng)空了大半的金創(chuàng)藥瓶子。
“只是看到一個獸人受傷了,她后背受傷了,我不好給她用藥,你來吧。”蕭昱衍沉聲道。
謝星晚瞪大眼睛,他居然還支派起她來了!
“姐姐,別生氣,我只是受傷了?!?
蕭昱衍將謝星晚拉過來,“我是她的獸夫,她會幫你的。”
這兩個字像兩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謝星晚的耳膜上。
她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被夜風(fēng)凍壞了!
這只開屏孔雀!這只眼高于頂、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居然……居然敢當(dāng)著陌生人的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自己是她的……獸夫?
兔族少女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身份宣告驚呆了。
她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在謝星晚和蕭昱衍之間來回轉(zhuǎn)動,充滿了震驚,茫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和委屈?
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長長的兔耳都耷拉得更低了,小聲道:“姐姐……別生氣,我只是受傷了……”
聲音細(xì)弱蚊蠅,帶著點不知所措的惶恐。
“閉嘴!誰是你姐姐!”謝星晚猛地扭頭,惡狠狠地瞪了兔族少女一眼,眼神銳利如刀,嚇得對方立刻噤聲,縮成一團,連抽泣都憋了回去。
她現(xiàn)在是看誰都不順眼!一個英雄救美,一個裝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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