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這叫戰(zhàn)略性撤退!懂不懂!”謝星晚在心里咆哮,換衣服的動作都帶著一股子憤懣。
次日天剛蒙蒙亮,謝星晚幾乎是第一個醒的。
倒不是她勤快,而是她要去“負(fù)荊請罪?!?
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目光掃過山洞里還在沉睡的幾個身影。
祁淵盤踞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呼吸均勻綿長,墨黑的蛇尾在微光中泛著幽暗的光澤。
她盤點著空間里,黎長老給的那一大堆海貨,曬干的魚片、風(fēng)干的海藻、串好的大海貝、還有幾大塊用海鹽腌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海獸肉。
謝星晚深吸一口氣,“唉,真是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返?!?
“統(tǒng)砸,”她在腦子里小聲嘀咕,“你說我扛著這么多東西去請罪,阿父阿母的氣能消一半不?”
那我可不知道。
謝星晚:“……”
行吧,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山洞門口掛著的厚重獸皮簾子被掀開一角,阿母正要出來。
一抬眼,就看見謝星晚灰頭土臉,肩膀上扛著懷里抱著,幾乎被一堆還在微微動彈的海魚和散發(fā)濃郁氣味的干貨淹沒,活像個逃荒歸來的小難民。
“晚晚?”阿母愣住了,手里的石盆都忘了放下,“你這是……打劫了澤海人魚部落?”
她看著那堆成小山的海貨,臉上寫滿了震驚和疑惑。
謝星晚趕緊把東西一股腦兒地“卸貨”在山洞口,也顧不上魚腥味了,上前一步,臉上堆起一個無比乖巧的笑容:“阿母!早??!那個……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嘛!給您和阿父帶了點……嗯……土特產(chǎn)!”
她指了指地上那堆海貨,聲音越來越小,“黎長老他們給的,可新鮮了……”
阿母的目光從那堆海貨上移開,落在謝星晚明顯帶著討好和忐忑的臉上,眉頭慢慢蹙了起來。
山洞里傳來腳步聲,阿父也聞聲走了出來。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自家閨女,又看了看地上那堆東西,最后和阿母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完了,謝星晚心里咯噔一下。
這低氣壓,比祁淵的還嚇人!
“進(jìn)來?!卑⒏傅穆曇舨桓撸瑓s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轉(zhuǎn)身率先回了山洞。
阿母嘆了口氣,眼神復(fù)雜地看了謝星晚一眼,也跟了進(jìn)去。
謝星晚頭皮發(fā)麻,硬著頭皮,像只等待審判的小鵪鶉,挪進(jìn)了溫暖卻氣氛凝滯的山洞。山洞中央的篝火燃著不大的火苗,驅(qū)散著清晨的寒意,卻驅(qū)不散謝星晚心頭的忐忑。
阿父在石凳上坐下,阿母坐在他旁邊。
兩人都沒說話,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
空氣安靜得可怕。
謝星晚站在火光照亮的邊緣,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獸皮衣的邊角,感覺后背又開始冒冷汗了。
她鼓起勇氣,試圖打破沉默:“阿父,阿母,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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