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腳步未停,只是將木盒攥得更緊,聲音壓得極低:“看似是吉兆,實(shí)則兇也。”
“怎么說?”孟清念繼續(xù)問。
上了馬車,柳氏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用你父親一人的命換我們整個將軍府上下的命。”
聽完柳氏說的,孟清念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簽文竟然是這種意思?!?
這哪里是什么順應(yīng)天意,分明是逼著人在至親性命與家族存亡間做抉擇。
馬車一路顛簸,母女二人各懷心事,車廂內(nèi)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這讓孟清念更加心煩意亂了,將軍府她要保住,父親她也要保住,看來北疆的局面十分混亂了。
等二人回到將軍府,顧淮書正可憐兮兮的坐在門口。
他見孟清念與柳氏下了馬車,掙扎著起身想上前,卻被柳氏一個冷厲的眼神逼退了腳步。
“顧世子在此等候,所為何事?”
顧淮書嘴唇抿著,目光緊緊鎖在孟清念身上:“我……我想見清念,有話想對她說?!?
柳氏冷哼一聲,側(cè)身擋在孟清念身前:“我女兒如今只想清靜,顧世子還是請回吧,將軍府不歡迎你?!?
說罷,便拉著孟清念徑直往里走,不給顧淮書絲毫開口的機(jī)會。
此時的柳氏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為了顧淮書放了心頭血的事。
顧淮書卻一把抓住了孟清念的手:“清念別走,求你了,別走,我錯了,雖然我忘了以前,但我都知道了,我以前是一個混蛋?!?
柳氏愣住了,看著昔日風(fēng)光無限的世子爺竟然如此卑微乞求,眉頭蹙了蹙,看看孟清念,好似在詢問著,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母親,你先進(jìn)去,我自行解決,放心吧?!泵锨迥羁粗弦苫蟮难垌矒嶂?。
而柳氏雖然對女兒甚是關(guān)心,但畢竟也不是小孩子了,她向來尊重她,便也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進(jìn)去了。
顧淮書見柳氏松了口,緊緊攥著孟清念的手不肯松開,孟清念輕輕掙了掙,他卻握得更緊:“清念,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但我是真的想彌補(bǔ)……秋尋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對不住你……”
“進(jìn)來說吧。”
孟清念側(cè)過身,示意顧淮書進(jìn)來,在將軍府門前影響多為不好。
她引著顧淮書往府中僻靜的偏廳走去,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你想彌補(bǔ)什么?又打算如何贖罪?”
顧淮書腳步一頓,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艱難地開口:“我……我不知道具體該做什么,但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能讓你心里好受些,以前的我混賬至極,傷透了你的心,如今想來,恨不得殺了那個自己,你救了我的命,我卻連一句像樣的感謝都沒有,反而……反而還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說重點(diǎn)?!?
“我知道你父親在北疆處境艱難,也知道你為了將軍府的事憂心忡忡,清念,你信我這一次,北疆的事,我去替你辦,我父親的舊部也多在北疆駐守,只要你肯給我機(jī)會,我一定想辦法把孟將軍安全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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