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書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她……她那時一定很恨我吧?可她為什么還要救我?”
秋尋卻搖了搖頭:“小姐從未恨過你,哪怕是在你昏迷不醒得時候,她也只是說,盼你有朝一日能清醒過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再沒有瓜葛?!?
這句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顧淮書的心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重重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掩面痛哭,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是如此不堪的人。
秋尋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終究是嘆了口氣,不想再說些什么,轉身欲走,卻被顧淮書叫住。
只見他抬起頭,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秋尋,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才能彌補她?我……我想贖罪。”
秋尋腳步一頓,回頭看他,眼神復雜難辨:“贖罪?顧淮書,你欠小姐的,豈是一句贖罪就能還清的?如今她只想遠離你,你若真為她好,就該好好養(yǎng)傷,別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說完,秋尋不再停留,徑直走出了房間,只留下顧淮書一個人在原地,任由無邊的悔恨將他吞噬。
他知道,秋尋說的是對的,他現(xiàn)在這樣,又有什么資格去談彌補?他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如秋尋所說,遠遠地看著她,不再給她添麻煩。
可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無法像現(xiàn)在這樣待在她身邊,他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疼得無法呼吸。
很快他就駁回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既然犯錯了,那就該,就算是用命補償,他也愿意,這輩子他都不會放下孟清念。
顧淮書起身便想去找孟清念,葉七一直支持他的決定:“世子,你知道將軍府在哪兒嗎?”
只見他搖了搖頭,葉七自告奮勇:“世子,我?guī)闳ィ ?
此時孟清念早就到了將軍府,卻四處找不到自己母親柳氏的身影。
她心中涌起一絲不安,平日里母親雖偶有外出,但從未像今日這般連聲招呼都未曾留下。
她快步走到母親的院落,桌上的茶盞還余著半杯微涼的茶水,顯然柳氏離開的時間并不長。
孟清念喚來院中的老嬤嬤,急切問道:“嬤嬤可見到我母親了?她去了何處?”
老嬤嬤垂首答道:“回郡主,夫人今晨天未亮便獨自出門了,只說去城郊的慈云寺上香,讓老奴不必聲張,也未歸期?!?
慈云寺?孟清念秀眉微蹙,怎會突然獨自跑去城郊上香?而且還特意囑咐不要聲張,這其中分明透著古怪。
無數(shù)個疑問在她腦海中翻涌,她轉身對抱琴道:“備車,去慈云寺?!?
抱琴見她神色凝重,不敢多問,連忙應聲去準備。
孟清念的心隨著車輪的滾動而越發(fā)沉重。
如今這玉佩不僅與皇上手中的另一半嚴絲合縫,母親更是在此時突然前往慈云寺,這一切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慈云寺坐落在半山腰,香火鼎盛。
孟清念剛下車,便看到寺門前的石階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她苦苦尋找的母親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