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可啊!”抱琴驚呼著撲上前想阻止,卻被孟清念側(cè)身避開。
她眼神決絕,銀匕首刺破膛的瞬間,殷紅的鮮血便涌了出來,她迅速用玉碗接住,直到接滿小半碗才拔出匕首。
抱琴看著她胸前滲血的傷口,急得眼淚直流:“小姐,您這是何苦呢!為了一個顧世子,您竟要如此作踐自己……用我的不也行嗎?”
孟清念抬手抹去唇邊血跡,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卻異常堅定:“他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不能,你的也不行,我那時候吃過特殊藥,只有我的心頭血才有用。”
她將玉碗中的心頭血倒入另一個銀瓶,又從暗格取出麒麟粉小心翼翼地倒了少許進去,用銀勺輕輕攪動至粉末完全融化。
此時顧淮書的手指又動了動,眼皮顫得愈發(fā)厲害,孟清念知道時機已到,連忙扶起他的上半身,將混合著心頭血的麒麟粉藥液緩緩喂入他口中。
藥液入喉的剎那,顧淮書喉結(jié)猛地滾動了一下,眉頭緊鎖,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原本蒼白的臉頰竟泛起一絲詭異的潮紅。
孟清念心中一緊,連忙探向他的脈搏,只覺脈象雖依舊微弱,卻比先前有力了幾分,且隱隱透出一股搏動的生機。
她懸著的心終于落下大半,將顧淮書輕輕放回枕上,自己卻因失血和連日勞累,眼前陣陣發(fā)黑,險些栽倒在地,幸好抱琴及時扶住了她。
“小姐,我這就去找太醫(yī)!”抱琴哽咽著將她扶到一旁的軟榻上躺下,連忙跑了出去。
孟清念靠在軟榻上,只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胸口的傷口痛的無法呼吸,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
她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昏睡過去,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床榻上的顧淮書身上。
他臉上的潮紅慢慢褪去,呼吸也變得悠長而平穩(wěn),若非那微弱的起伏,幾乎要讓人以為他仍是昏迷不醒的模樣。
沒過多久,太醫(yī)便跟著抱琴匆匆趕來,見到軟榻上臉色蒼白、胸口滲血的孟清念,以及床榻上氣息漸穩(wěn)的顧淮書,一時竟不知該先看哪一個。
“太醫(yī),您快看看郡主!”抱琴急聲道。
太醫(yī)驚呼一聲:“誰,誰敢刺殺郡主?”
“不關(guān)旁人的事,是小姐她自己……”抱琴話未說完,孟清念那邊便劇烈地咳嗽起來,胸口的傷口被牽扯得劇痛,疼得蜷縮起身子,額上冷汗涔涔。
太醫(yī)見狀不敢耽擱,連忙上前處理傷口,鮮血仍在緩緩滲出。
“胡鬧!”太醫(yī)又驚又怒:“郡主千金之軀,怎可如此不愛惜自己!這心口位置何等兇險,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憂!”
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取出金瘡藥和繃帶,小心翼翼地為她處理傷口。
“太醫(yī)您快別說了,好好看看小姐吧,小姐還不是為了救顧世子!!”抱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太醫(yī)聞動作一頓,看向床榻上的顧淮書,又看看疼得渾身發(fā)抖的孟清念,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無奈,只能重重嘆了口氣,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傷口處理妥當(dāng)后,他又開了幾副補血養(yǎng)氣的方子,囑咐抱琴務(wù)必按時給郡主煎服,這才轉(zhuǎn)身去查看顧淮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