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雯在那跟著揮手鬼叫,其實她不追星,她若想追星,直接把明星叫自己面前來站好就是了,實際上就是想來發(fā)泄,其實她也覺得自己心里憋屈。
小刀有點受不了,兩根手指堵住耳朵唉聲嘆氣。
表演開始,現(xiàn)場的喧嘩平息下來,小刀把墨鏡往鼻梁上一扣,湊合著混吧,在那神游天外,就是音樂有點吵。
他在考慮要不要關(guān)了電話找個地方躲起來,實在是被一群‘嫂子’給折騰怕了,可是想想又不敢躲,回頭喬韻嫂子發(fā)起飆來吃不消啊!
就在這時,‘楚云楚云’的呼喊聲又起。嚇了他一跳,很想掏出槍來開兩槍震震場子,鬼叫瞎吵個鳥蛋?。?
回頭狠狠瞪了一眼發(fā)狂的歌迷們,目光無意中掠過有人舉的熒光板,‘楚云’兩個字突然讓他一怔,摸著下巴慢慢回頭思索了起來。
音樂響起,現(xiàn)場再次安靜了下來,尚雯注意到了小刀的異常,貼在他耳邊問道:“在想什么呢?”
小刀在她耳邊大聲道:“你覺不覺得‘楚云’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我好像在哪聽過?”
尚雯頓時摟著肚子差點笑抽了筋。把他耳朵揪過來大聲道:“楚云現(xiàn)在是國內(nèi)最紅的女明星。這名字你當(dāng)然會覺得熟悉,你傻??!”
小刀一把打開她的手,也把她耳朵揪了過來,大聲道:“我對明星無感。不是明星那種熟悉。我好像聽誰在我面前提過這個名字。一般人提過,我肯定不會有這種印象……”
話沒說完,他當(dāng)場愣住了。怔怔看著舞臺上演唱表演的大明星楚云。
“怎么了?”尚雯問道。
小刀搖頭不語,他不知道這個楚云是不是和他印象中的那個楚云同名,但他依稀記得當(dāng)初曾經(jīng)和林子閑去東海的藝術(shù)院校給某人送過一副畫,而那個人的名字好像就是叫楚云。
他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閑哥親自跑腿還吃了閉門羹,沒見到楚云本人。林子閑把畫轉(zhuǎn)交給了楚云的同學(xué),讓其轉(zhuǎn)告楚云,說是受楚云母親所托送來的。
一個藝術(shù)院校的學(xué)生竟然值得閑哥親自跑腿送東西,這事本來就透著蹊蹺……
小刀沒心情再把演唱會聽下去了,拉上尚雯就離開了現(xiàn)場。
楚云的學(xué)歷背景太好查了,一查果然是東海某藝術(shù)院校出來的學(xué)生,這大概不會是巧合,一下就對上了。
小刀興奮得直拍大腿,直接把尚雯給甩了,正事要緊,吃鳥的韓國料理。
本地的地頭蛇,華南幫的少幫主想和大明星見一面自然不是什么難事,演唱會一結(jié)束,楚云便被人請入了酒店的房間。
一看到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小刀,楚云手里扣緊了報警器,她雖然不想得罪本地的地頭蛇,但是她也不怕,因為她也有點背景罩著,否則紅不成這樣。如果對方不老實想干點別的什么,她會立刻召喚外面的保鏢進(jìn)來。
殊不知她現(xiàn)在就算是天仙,小刀也不會對她有興趣,直接摸出一張照片來,是一張絕云玩自拍時趁林子閑不注意時和林子閑的合影,因為林子閑這種人基本不照相。
可能是感覺絕云的相貌不敢恭維,怕影響明星的判斷力,小刀唰地撕掉了一半照片,把絕云給撕了往地上一扔,把林子閑的照片豎到了小心翼翼的楚云面前,“認(rèn)不認(rèn)識他?”
如果早上三個月拿出這照片來,楚云還真不認(rèn)識,兩個月前倒是回去了一趟,想接自己母親到大城市里來,當(dāng)然對自己后爹還是無好感,只想救自己母親脫離苦海,結(jié)果母親不愿意。
也就是那次,她見到了扛個鋤頭從田間地頭回來的鄉(xiāng)巴佬林子閑,不過記不起叫什么名字。人家還挽留她一
起吃飯,但是知道這人是后爹的侄子后,立刻扭頭走人了。
“好像在兩個月前見過,但是那人沒有留長頭發(fā)!”
雖然雙方長得很像,但楚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因為小刀手上照片中的人太拉風(fēng),那種氣質(zhì)和扛鋤頭那位實在是不敢茍同為一人。
有這話就夠了,小刀哈哈狂笑,抱著照片狂親,“他媽的,老子可以當(dāng)福爾摩斯了,太聰明了,終于脫離苦海了?!?
摸清了狀況,小刀確認(rèn)那個人是林子閑無疑,立刻通知了喬韻。
他沒敢先去找林子閑,因為林子閑有意躲人,先見了面萬一讓林子閑跑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真是苦海無邊連回頭是岸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其他嫂子也沒錯過,不過他掌握著分寸,這么多嫂子還是以喬韻為尊,其實他骨子里也只認(rèn)為喬韻是正房。沒辦法,先不說其它的,人家都懷上閑哥的骨肉了。
先通知喬韻,其他嫂子后面再陸續(xù)通知,咱誰也不得罪。
康鎮(zhèn)最近有點熱鬧。上面撥了錢下來修水泥路,爭取做到村村通公路。
不過經(jīng)費(fèi)沒那么多,政府出錢,地方百姓再出點人力幫個工,也就差不多夠了。
穿著迷彩服和解放膠鞋一身灰的林子閑就在其中,肩扛著一袋袋水泥往攪拌機(jī)旁卸。
也沒表現(xiàn)出自己的力氣比別人大,一袋一袋扛,大不了多干一點。
而此時的小刀正駕駛著一輛其貌不揚(yáng)的小車在來這里的路上,戴著鴨舌帽指路的楚云就在副駕駛位上,大肚子喬韻則坐在后排扶著自己的肚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喬韻不是傻子。已經(jīng)察覺到有一股阻力在暗中阻止她找到林子閑,這次可謂是偷偷前來,連好車都不敢坐。
說實話這種行為實在是太過冒險,小刀也不肯這樣干。帶個孕婦這樣跑。何況這個孕婦還是喬韻。出了事負(fù)不起責(zé)任,可是拗不過喬韻。
加上這地方的路況不敢恭維,小刀可謂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將駕駛水平發(fā)揮到了極限,小心慢開,盡量控制速度和平穩(wěn)度。
前面在施工,一輛沙土車將一車鵝卵石嘩啦傾瀉在了路上,便靠邊停車了。
已經(jīng)到了飯點,往縣城跑太遠(yuǎn),運(yùn)輸司機(jī)顯然準(zhǔn)備就在鎮(zhèn)上用餐,摔門下車而去,前面施工,開車也過不去。
這情況讓小刀有點傻眼,也停車了,在車內(nèi)夠著腦袋亂瞅,看不到路,前面不是堆著沙就是堆著水泥。
看情形只能下車步行了,可是小刀也怕自己和喬韻一露面曝光,會把林子閑給嚇跑了。
小刀回頭道:“嫂子,這里沒辦法過去,恐怕只能步行。要不我去弄幾件當(dāng)?shù)厝说囊路?,咱們喬裝打扮一下,只是要讓嫂子委屈一下?!?
喬韻搖頭道:“沒事,你去吧?!?
誰知就在這時,楚云突然指著前面施工人群中一個穿迷彩服的人說道:“那個人好像是他!”
此話一出,小刀一指頭把墨鏡勾到了鼻尖上,瞪大了眼睛看去。喬韻也坐直了身子,伸長了猶如天鵝頸項般白皙的脖子。
身穿迷彩服和解放膠鞋的林大官人,那叫一身的水泥灰啊!
接連扛完十幾袋水泥后,接了一根別人發(fā)的煙正要點上,有人朝他揮手喊了聲,“阿強(qiáng),搞車沙過來,拌完這一鍋,就收工吃午飯了?!?
林子閑現(xiàn)在的名字叫林強(qiáng),聽到招呼立刻順手把煙夾在了耳朵上,拽了一輛小推車叮鈴咣啷到沙堆旁,拿起鐵鍬就往車?yán)镅b沙,裝滿了推到攪拌機(jī)旁,直接沖倒進(jìn)了里面。
小推車順手拖回,補(bǔ)了一腳,將小推車送到了一邊,動作干凈利落,顯然已經(jīng)干熟了。
車內(nèi),小刀的墨鏡啪嗒從鼻尖上掉了下來,眼珠也差點蹦了出來。
就算現(xiàn)在的林子閑已經(jīng)不像人樣,可雙方這么熟悉,他豈能不認(rèn)識,何況對方還有屬于林子閑的習(xí)慣性動作。
“那個…閑哥竟然在干這活?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小刀一臉愕然,滿眼的難以置信。
喬韻緊咬著嘴唇不語。
楚云回頭看了眼喬韻,她當(dāng)然知道喬韻是什么樣的人物,否則也不可能讓她這樣的堂堂大明星來帶路,可這樣的人物竟然親自跑來找一個干粗活的鄉(xiāng)下人……
最后一鍋混凝土鋪上了路,干活的人都拍著身上的水泥灰散伙,回去吃飯。
有些東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林子閑住的地方比較遠(yuǎn),回去吃飯不方便,所以這段時間的午飯都是等林保來送。
既然如此,反正林子閑不回去,他就被大家留了下來看守工地。
大家都走了,林子閑走到一旁的樹蔭下,拿了頂草帽扇了扇涼風(fēng),大夏天的確有點熱,隨手摸出了耳背的香煙點上了吞云吐霧。
他也看到了停在不遠(yuǎn)處沙石旁的那輛車,不過也沒在意,他早就知道自從回來后就不時會出現(xiàn)人來觀察一下自己,除了官方的沒別人,也無所謂了,反正頂多再過半年自己就要跟著林保轉(zhuǎn)移陣地了。
就在這時,林保提了一只飯盒和一只水壺晃晃悠悠來了,也瞟了眼不遠(yuǎn)處被堵住的小車。雖然看不清車?yán)锏娜?,但是也看出了車?yán)镉腥恕?
他也沒當(dāng)回事,來就來吧,敢在這里有所動作的人逃不過他的眼睛。
東西給了林子閑,自己背個手走到已經(jīng)修好的水泥路上,伸腳試了試路面干得怎么樣了,那穿著和德性很像村長。
林子閑抱著飯盒坐在了樹蔭下的一塊石頭上,打開飯盒,里面有司空素琴給他做的山珍包子,水壺里是給他消暑熬的綠豆湯。
先喝了口綠豆湯。抓了個包子在手上。咬了口咀嚼兩下,微微點頭,味道不錯,司空素琴為了讓他吃好。在廚藝上下了不少功夫。
一口氣吃下去兩個。林子閑和不遠(yuǎn)處的林保突然都扭頭看向了那輛車。因為聽到有人下車了。
結(jié)果林子閑和林保都愣住了,喬韻下了車,那一身穿著打扮明顯不是這里的人。尤其是暴露在陽光下的白皙皮膚。
緊咬著嘴唇的喬韻挺個大肚子靜靜站在車旁,眼眶紅紅地看著樹下的林子閑。
楚云也想開門下車,小刀迅速拽住了她的胳膊,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去打擾。
林子閑的瞳孔仿佛被針扎了一下,在喬韻挺著的大肚子上逗留了那么幾秒,然后慢慢回頭低下腦袋一口一口咬著手上的包子,什么味道都吃不出來了,順手拿了邊上的草帽戴在了頭上。
他能聽到喬韻一步步慢慢走來的聲音,腳步聲讓他嘴里咀嚼的包子幾乎難以下咽,最終還是看到了孕婦裙下穿著平底白鞋的雙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喬韻慢慢蹲在了他的面前,顫抖著手拿下了林子閑頭頂?shù)牟菝薄?
林子閑想伸手奪回帽子??墒菃添崊s拽緊了不放,眼泛淚光地看著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男人。
她本想大聲訓(xùn)斥,你怎么忍心拋下我和孩子,可是看到林子閑頭上、臉上和耳朵上的水泥灰,想起他剛才臟兮兮被人呼來喚去干活的情形,她心都碎了。
這個男人是堂堂地下世界的三大王之一啊!是曾經(jīng)讓多少人聞風(fēng)喪膽的凱撒大帝?。∈窃?jīng)讓無數(shù)信徒膜拜的凱撒教皇??!在腥風(fēng)血雨中走來,站在刀尖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肆意縱橫四海,揮手間就讓數(shù)千條人命命喪黃泉。
一個王一樣的男人,我喬韻摯愛的丈夫,怎么會落魄成這樣?我坐在豪華的辦公室內(nèi),他卻在這里……
林子閑緩緩放開了搶奪的帽子,剛要縮回手,卻被喬韻抓住了手腕,拖著他的手摸向自己的大肚子,語帶顫音道:“你摸摸他,他在動,他是個男孩,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你摸摸他?!?
林子閑繃緊了手腕,眼眶也紅了,卻不敢去摸,反而沙啞著嗓音說道:“小姐,你認(rèn)錯人了。”
喬韻撒開草帽,兩只手拽緊了他的手,大顆大顆的眼珠滑落,雙膝跪在了地上,哽咽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摸摸他,我求你摸摸他?!?
“小姐,你認(rèn)錯人了?!绷肿娱e的語音也在顫抖,不敢直視對方,低頭咬著包子,像咬石頭一樣,無比用力地咬著手上的包子,五根帶著水泥灰的手指已經(jīng)掐進(jìn)了包子里面而不自知。
“我做錯了什么,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改,不要這樣懲罰我。我求求你,你摸摸他,他是你的孩子,我求你摸摸他,就摸一下,求求你……”喬韻跪在地上抓緊了他的手腕泣不成聲。
“你認(rèn)錯人了…”林子閑也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張開了嘴想咬手上的包子,牙關(guān)卻硬得拼命也無法合上,咧著嘴,還能看到他嘴里沒咽下的包子。
他閉著眼睛發(fā)出一聲極度壓抑的悶嗯,拼盡全力低埋下了頭,雙肩卻難以遏制地抖動著,他沒有勇氣面對這個挺著肚子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車內(nèi)的小刀埋頭在了方向盤上,雙手揪著自己的頭發(fā),后悔自己把喬韻給弄來干嘛,自己一大男人被虐虐算什么,何必搞得大家一起受虐鬧心。
一旁的楚云盡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眼前的一幕已是讓她不斷抹著眼淚。
“求求你,摸摸他……”
雙方僵持許久,喬韻的聲音突然一弱,緊拽著林子閑的雙手也突然松開了,一臉痛楚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慢慢側(cè)坐在了地上。
不遠(yuǎn)處的林保正接著電話,有消息傳來,寧蘭、童雨楠、花玲瓏和蒙子丹都在朝這里趕來。
這幾個女人可能還不太清楚情況,所以沒做到像喬韻一樣周密的保密工作,而是堂而皇之地緊急趕來,立刻讓風(fēng)聲傳到了林保的耳朵里。
林保電話一收,看著這邊呲了呲牙,道:“小兔崽子,你師傅我算是被你打敗了?!碧_踢得激射出一顆鵝卵石打在了林子閑的臉上,揮手指著捂住肚子坐地上的喬韻,對林子閑怒吼道:“王八蛋,都要出人命了,你鬧鬼的毛病!”
吃痛抬頭的林子閑一看到喬韻的反應(yīng),頓時慌了,撒手扔飛手里的包子,一下就將一臉痛苦的喬韻給橫抱了起來,急聲道:“喬韻,你怎么了?喬韻,你怎么了……”
這糊涂蛋讓林保恨得牙癢癢,再次吼道:“要生了,快送鎮(zhèn)上的衛(wèi)生所!”
反應(yīng)過來的林子閑立刻抱著喬韻撒腿狂奔……(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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