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湮滅之力觸及菩提金身之刻。
竟發(fā)出了腐蝕之聲！
號稱防御至極的圣人金身。
其表面的佛光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消融！
“師兄！”
準提臉色一白，驚呼出聲。
羅睺虛影的力量，遠超他的預估！
接引亦是面色沉凝，雙手合十，低誦佛號：“阿彌陀佛！”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寂滅佛國，鎮(zhèn)！”
他身后朦朧的佛國虛影驟然凝實。
無數(shù)比丘、羅漢、菩薩虛影浮現(xiàn)，共同誦經(jīng)。
浩瀚的佛門愿力與寂滅法則結(jié)合。
卻是化作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與湮滅之力狠狠撞在一起！
“轟！”
這一次，終于爆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
混沌被撕裂，地水火風瘋狂涌動又瞬間破滅！
佛光與魔氣交織湮滅，仿佛兩個世界在碰撞！
羅睺虛影微微一晃，而接引與準提則是身形劇震。
各自間，都不禁后退了半步，周身圣光都紊亂了一瞬！
雖然擋下了這一擊。
但二圣心中的震撼卻無以復加。
一道殘存的意志虛影，竟能逼退他們兩位天道圣人本尊？
即便他們并非全盛狀態(tài)，即便這是在對方的主場。
但這，也足夠駭人聽聞！
“魔頭！休得猖狂！”
準提又驚又怒，感覺面皮火辣辣的。
他大吼道，“不過一道殘念，看你能支撐幾時！”
“師兄，你我合力鎮(zhèn)壓他！”
接引目光閃爍，顯然也存了同樣的心思。
羅睺虛影雖強，但無天狀態(tài)極差，定然無法持久。
“支撐幾時？”
無天發(fā)出沙啞的冷笑。
笑聲中，充滿了不屑！
“殺你等，足矣！”
話落之后。
“大不慚！”
準提怒極，七寶妙樹再次刷出。
這一次，七彩光華凝聚成一道撕裂混沌的絕世鋒芒。
直刺羅睺虛影核心而去！
“破滅神光！”
接引亦是同步出手，寂滅佛國演化出無數(shù)金色鎖鏈。
如天羅地網(wǎng)，從四面八方纏繞向羅睺虛影，試圖將其禁錮瓦解！
“般若枷鎖！”
面對兩位圣人的含怒合擊。
羅睺虛影不閃不避，那模糊的手臂再次抬起，五指張開。
其掌心之中，仿佛孕育著一片終結(jié)的宇宙。
“弒神槍意！”
一落下。
神通自出！
其并非真正的弒神槍。
而是羅睺當年仗之橫行混沌，與鴻鈞爭鋒的槍意顯化！
頓時。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漆黑槍芒，自其掌心迸發(fā)，后發(fā)先至。
卻是點向了準提的破滅神光！
“鏘！”
如同神兵交擊，又似大道崩鳴！
漆黑槍芒與七彩神光針尖對麥芒地撞在一起。
僵持不過一瞬。
破滅神光竟從中斷裂，被槍意強行貫穿崩碎！
槍芒余勢不減，直逼準提面門！
“什么？”
準提大驚失色，連忙揮動七寶妙樹格擋。
“砰！”
一聲悶響過后。
準提只覺一股無法形容的破滅之力順著七寶妙樹傳來。
卻是震得他手臂發(fā)麻，氣血翻騰。
他竟再次被迫后退，臉上閃過一絲駭然！
與此同時。
無數(shù)般若枷鎖也已纏上羅睺虛影。
然而。
羅睺虛影周身自然彌漫出的湮滅氣息，在觸及虛影的瞬間。
便迅速變得黯淡腐朽。
最終，寸寸斷裂，化為虛無！
“魔焰滔天，萬法成灰！”
無天的怒吼通過羅睺虛影傳出。
只見虛影猛地張口，噴出一道席卷混沌的黑色魔焰！
魔焰并非燃燒，而是在同化！
所過之處。
連接引的寂滅佛國虛影都被點燃。
佛光消退，梵音斷絕！
仿佛要被拉入永恒的沉淪！
“不好！”
接引面色再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圣人道果都在被魔焰隱隱灼燒侵蝕！
羅睺的魔道，竟如此霸道？
他急忙運轉(zhuǎn)法力，穩(wěn)固佛國，驅(qū)散魔焰。
一時間。
混沌之中，局面竟發(fā)生了逆轉(zhuǎn)！
憑借羅睺虛影之威，無天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擋住了接引與準提兩位圣人的聯(lián)手攻勢。
甚至，還隱隱占據(jù)了上風！
孫悟空在一旁看得是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他一邊抓緊時間穩(wěn)固剛剛恢復的傷勢，一邊忍不住拍手叫好：“打得好！”
“無天道友，讓這兩個老禿驢知道知道，混沌魔神可不是好惹的！”
他這火上澆油的話，更是讓準提氣得三尸神暴跳。
“猢猻！”
“你給本座閉嘴！”
準提一邊抵擋著羅睺虛影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一邊沖著孫悟空怒吼。
“俺老孫就說了，你能奈我何？”
孫悟空此刻安全有了保障。
猴子的頑劣本性又露了出來，掏了掏耳朵，故意氣他。
“有本事你進來打俺老孫啊？”
“堂堂圣人，二打一還這么吃力，說出去也不怕三界眾生笑話？”
話落。
“你，氣煞我也！”
準提幾乎要吐血
攻勢都因此出現(xiàn)了一絲紊亂，差點被羅睺虛影一記魔爪拍中。
“師弟！靜心！”
“莫要受那猢猻挑撥！”
接引沉聲喝道。
他比準提冷靜得多，一邊抵擋攻擊，一邊仔細觀察著羅睺虛影。
“無天已是強弩之末，這羅睺虛影維持不了多久！”
“我等只需穩(wěn)住，待其力竭，便是他們伏誅之時！”
他看得很準！
羅睺虛影雖然威猛無儔，但其光芒正在以微不可查的速度變得黯淡。
無天元神本體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混亂。
無天自然也清楚自己的狀況。
召喚并維持羅睺虛影。
每一刻都在瘋狂燃燒他殘存的本源和魔域根基。
再這樣耗下去，不用圣人動手，他自己就先油盡燈枯了。
他心中發(fā)狠，操控羅睺虛影，發(fā)出了開戰(zhàn)以來最為狂暴的一擊！
“滅世！”
羅睺虛影雙手虛抱。
一道極度壓縮的漆黑能量球瞬間成型。
卻有終結(jié)一切之恐怖道韻。
猛然間，卻推向接引與準提！
這一擊，幾乎抽干了無天剩余的大部分力量！
感受到漆黑能量球中蘊含的足以重創(chuàng)甚至威脅到他們圣人根基的毀滅性能量。
接引與準提臉色徹底變了！
“不可硬接！”
接引大喝一聲，再也顧不得保留。
當即。
他頭頂浮現(xiàn)三顆舍利子，綻放無量光，與寂滅佛國融合，化作最強的防御。
準提也是咬牙將七寶妙樹往身前一橫。
七彩光華凝聚成實質(zhì)般的晶壁！
“轟！”
前所未有的恐怖爆炸在混沌中爆發(fā)！
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急速膨脹。
竟將接引準提連同他們的防御徹底吞沒！
毀滅性的沖擊波呈環(huán)形擴散。
便將方圓億萬里的混沌氣流都徹底清空！
連遠處的魔域都在這沖擊下劇烈搖晃，邊緣區(qū)域開始崩塌！
孫悟空下意識瞇起眼睛，運起法力護住自身，心中駭然：“這一下，確實夠這倆老禿驢喝一壺的了！”
爆炸中心。
光芒漸漸散去。
只見接引與準提略顯狼狽地顯出身形。
接引頭頂?shù)纳崂庸饷Ⅶ龅瞬簧佟?
準提的七寶妙樹甚至出現(xiàn)了一絲細微的裂紋！
兩位圣人周身圣光波動劇烈。
顯然在剛才那一擊下，他們也絕不好受。
而另一邊。
羅睺虛影在發(fā)出這至強一擊后。
卻變得幾乎透明，仿佛隨時會消散。
無天的元神更是搖搖欲墜，氣息微弱到了極點。
準提看著自己寶樹上的裂紋，心疼得嘴角抽搐。
再看向即將消散的虛影和強弩之末的無天，眼中殺意再次暴漲：“師兄！”
“他們不行了！”
“不若趁現(xiàn)在……”
接引卻一把拉住了他。
目光復雜看了一眼魔域深處那氣息微弱卻眼神依舊桀驁的無天。
而后。
卻緩緩搖了搖頭。
“師弟，罷了?！?
說完之后。
“師兄？”
準提不解，更是不甘。
接引傳音道：“無天已近油盡燈枯，但逼急了他，未必沒有拉著我等一人同歸于盡的手段。”
“孫悟空狀態(tài)恢復，且有重寶在手，在一旁窺伺?！?
“此地乃混沌深處，非我等主場，久戰(zhàn)不利?！?
他頓了頓。
看著逐漸消散的羅睺虛影，不禁也有些忌憚：“更何況，羅睺的意志既被引動，誰也不知是否還有后續(xù)變故?！?
“若其殘留的后手被徹底激發(fā)，只怕是后果難料?！?
準提聞，雖然滿心不甘。
但看著接引凝重的臉色，以及自身和寶樹的損傷之后。
也明白今日事不可為了。
繼續(xù)打下去，就算能殺了無天和孫悟空，他們二人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甚至可能被其他暗中窺伺的存在撿了便宜。
“哼！”
準提狠狠一甩袖袍，壓下心中的怒火，對著魔域方向冷聲道：“無天，孫悟空！”
“今日算你等運氣好！”
“但這筆賬，吾等記下了，待他日，必叫你等形神俱滅！”
接引也恢復了悲苦之色，淡淡道：“魔道終非正道，爾等好自為之?！?
說罷。
兩位圣人對視一眼，不再停留。
周身圣光卷起，撕裂混沌。
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竟是直接退走了。
直到恐怖的圣人威壓徹底遠離，混沌重新被混亂的氣流填充。
魔域之內(nèi)，才陷入了一片死寂。
“噗！”
無天再也支撐不住，羅睺虛影徹底消散。
他本體的元神猛地噴出一口本源魔氣。
光芒可謂是黯淡到了極致，幾乎要熄滅，從半空中緩緩墜落。
孫悟空眼疾手快，一個閃身上前，將其托住。
“無天道友，演技當真不錯嘛！”
“最后一擊，可真夠嚇人的?！?
孫悟空看著無天這副慘狀，嘴上調(diào)侃著。
眼神里卻少了幾分戲謔，多了些鄭重。
他清楚，無天這次是真的拼了老命了。
無天虛弱瞪了他一眼，連罵人的力氣都快沒了。
只是有氣無力地哼道：“死猴子，你此次，可算是將本座害慘了！”
話音未落。
他元神一黯，竟是直接陷入了深度的自我封閉療傷狀態(tài)。
孫悟空看著掌心這團微弱的元神之光，也是不禁撓了撓頭。
的確哈。
還真是自己害得無天成這樣了。
“得了，這下真成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也罷，俺老孫就發(fā)發(fā)善心，先幫你把這破地方穩(wěn)住再說?！?
他嘆了口氣，開始催動法力。
嘗試穩(wěn)固這片搖搖欲墜的魔域空間。
就這樣。
不知過去了多久。
那團被孫悟空小心翼翼護持著的微弱元神，終于再次波動起來。
烏光緩緩流轉(zhuǎn)，重新凝聚成無天那略顯虛幻的身影。
只是比之前更加透明，氣息也依舊萎靡。
但總算不再是隨時會熄滅的狀態(tài)。
無天剛一蘇醒，那雙深邃的魔眸便立刻鎖定了正盤坐在對面的孫悟空。
“孫悟空！”
三個字。
幾乎是從無天的牙縫里擠出來的。
帶著滔天的怨念之意！
這死猴子，可算是把自己害慘了?。?
孫悟空聞聲，抬起頭，金睛眨了眨。
臉上瞬間堆起笑容。
“道友，你醒了？感覺如何？”
“俺老孫可是守了你半天，生怕你之魔域被混沌氣流給卷跑了?！?
他語氣輕松，仿若剛才那場差點讓兩人一起玩完的圣人之戰(zhàn)只是個小插曲。
無天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孫悟空的鼻子，聲音都在發(fā)顫：“感覺如何？”
“本座感覺差點就徹底寂滅了，這一切皆是拜你所賜！”
“你這災星，自己惹了圣人，為何要拖本座下水？”
“你知不知道召喚羅睺意志，對本座本源損耗有多大？”
“魔域差點就徹底毀了！”
看著氣得快冒煙的無天。
孫悟空卻不慌不忙，掏了掏耳朵，慢悠悠道：“道友，此差矣。”
“俺老孫此次前來，真不是故意給你惹麻煩的?！?
話落。
“不是故意？”
無天都被他氣笑了。
“你將兩尊盛怒的圣人本尊直接引到本座家門口，這不是故意？”
“那按你所，怎樣才算故意？”
“直接把靈山搬到我魔域頭頂嗎？”
無天可謂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嘿嘿。”
孫悟空嬉皮笑臉，湊近了些。
“道友，你先別急著生氣?！?
“俺老孫問你，接引準提，是不是你的死對頭？”
“是又如何？”
“他們是不是時時刻刻都想把你揪出來，形神俱滅？”
“是！”
“那俺老孫這次，算不算是幫你提前把他們引出來，讓你有機會報了上次阻道之仇，還狠狠揍了他們一頓？”
“你看那準提的七寶妙樹，都被你請出來的本體打得裂了口子！”
“這口氣，難不成出得爽不爽？”
聞。
無天一時語塞。
爽嗎？
回想起準提又驚又怒的臉。
以及接引那再也維持不住的悲苦表情。
自己心里，確實有那么一絲快意。
但這點快意，遠遠抵消不了他此刻本源大損的肉痛！
“強詞奪理！”
無天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若非你禍水東引，本座大可繼續(xù)蟄伏，徐徐圖之！”
“何至于落到如今這山窮水盡的地步！”
無天人都快要麻了。
“道友，眼光要放長遠嘛！”
孫悟空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在虛空中踱了兩步，神情終于正經(jīng)了幾分。
“蟄伏？徐徐圖之？”
“你于混沌之中蟄伏了這么久，不還是沒能證道混元？”
“上次強行沖擊，不也失敗了嗎？”
這話如同尖針，狠狠刺在了無天最痛的地方。
他猛然轉(zhuǎn)回頭，眼神銳利如刀：“孫悟空！”
“你什么意思？”
聞。
孫悟空停下腳步，金睛直視無天，不再繞圈子，認真道：“俺老孫的意思很簡單?！?
“此次，俺老孫冒著被圣人追殺的風險來找你，非是來跟你斗嘴皮子，也不是單純?yōu)榱吮茈y?！?
“而是真有大事，關(guān)乎你我能否真正踏出最后一步，證道混元大羅金仙的大事，要與你商議！”
此一出。
“大事？商議？”
無天臉上滿是譏諷。
“就你？”
“你知道何為混元？你知道其中關(guān)隘幾何？”
“你知道本座為了這一步，付出了多少代價，布局了多少歲月？！”
他的質(zhì)疑如同連珠炮般砸來。
也難怪他不信。
證道混元大羅金仙，乃是洪荒無數(shù)大能夢寐以求卻遙不可及的終極目標。
他無天身為魔祖，跟腳、底蘊、智慧無一不是頂尖。
現(xiàn)在呢？
都尚且失敗。
孫悟空呢？
如今修行歲月尚短，又能懂得多少？
面對無天的質(zhì)疑，孫悟空卻不惱，
他反而點了點頭，坦然道：“是，俺老孫修行時日是不如你長，對混元之道的理解，或許也不及你深厚?！?
“但正因如此，俺老孫才更需要來找你?！?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而且，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你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剛剛還并肩與圣人一戰(zhàn)，還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
“如今，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孫悟空深吸一口氣，問出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無天道友，你告訴俺老孫，究竟要如何才能證道那混元大羅金仙之境？”
這個問題拋出。
混沌仿佛都安靜了一瞬。
無天死死盯著孫悟空。
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虛情假意或癡心妄想。
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認真。
以及金睛深處燃燒著的渴望。
沉默！
在破敗的魔域中蔓延。
良久之后。
無天忽然發(fā)出一陣笑聲：
“如何證道混元？”
“你居然來問本座這個失敗者？”
他搖了搖頭，虛幻的身影在混沌氣流中微微晃動。
“也罷，告訴你也無妨。反正，本座的路在洪荒，已經(jīng)走不通了?！?
最后這句話，帶著些許戒網(wǎng)之意。
聞。
“走不通了？”
“什么意思？”
孫悟空眉頭微蹙，追問道。
無天瞥了他一眼，語氣恢復了魔祖的淡漠，開始緩緩道來：
“混元大羅金仙，超脫天地，自成一道，萬劫不磨，因果不沾?！?
“其與天道圣人看似境界相仿，實則本質(zhì)迥異?！?
“圣人依托天道，代天執(zhí)道，雖有無邊偉力，卻亦受天道制約?！?
“而混元，乃是于自身內(nèi)開辟大道，法則圓滿，真靈不朽，逍遙于混沌，不受天道管轄?！?
“想要從混元金仙巔峰，踏出這最后一步，登臨混元大羅之境，需要的東西自然不少?！?
他屈指數(shù)來，聲音在寂靜的魔域中回蕩：
“其一，乃是對自身所執(zhí)之道的極致領(lǐng)悟與掌控。”
“需明悟道之本源，將其推至圓滿無漏之境?！?
“你之大道，鋒芒畢露，勇猛精進，但剛則易折，需明剛?cè)岵?，方可窺得圓滿?！?
“其二，便是需要海量的積累與底蘊?！?
“法力、元神、肉身，乃至對天地法則的理解，都需達到一個臨界點，一個足以支撐自身大道圓滿，并承受其反噬與升華的臨界點。”
“你根基打得還算牢固，又有諸多至寶傍身，在這方面，倒是不缺?！?
“其三，也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需要一個契機，或者說，一個足以點燃自身大道，使其發(fā)生質(zhì)變的引子?！?
“此引子，可能是對某種至高法則的頓悟，可能是某種混沌奇物的融入，也可能是一場傾盡全力的生死搏殺，于萬丈紅塵中極盡升華?！?
……
無天娓娓道來。
孫悟空卻聽得聚精會神。
這些都是寶貴的經(jīng)驗??！
當即。
他忍不住插嘴問道：“這些雖難，但并非完全無法做到?！?
“以道友之能，上次沖擊混元，想必這些條件都已具備大半了吧？”
無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眼神復雜：“確是如此，本座自認對魔道的領(lǐng)悟已臻至化境，底蘊積累也堪稱雄厚?！?
“至于引子，則是佛門之氣運，只是可惜，功虧一簣。”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變得沉重起來：“因為，在洪荒天地之內(nèi)證道混元，除了上述這些，還有兩道幾乎無法逾越的關(guān)卡！”
“也是本座失敗的根本原因！”
此話一出。
“兩道關(guān)卡？”
孫悟空心中一凜，預感到了關(guān)鍵。
“沒錯?！?
無天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層層混沌，看到了那冥冥中的規(guī)則。
“第一道，便是人劫！”
無天道出非瞬間。
“人劫？”
孫悟空眉頭緊鎖，這個詞他聽著有些耳熟。
但又覺得似乎和通常理解的不太一樣。
“俺老孫知道修行路上有三災九難?！?
“人劫莫非是指會有仇家前來阻撓？”
孫悟空卻不禁有些理解了此道劫難如何。
“阻撓？”
無天嗤笑一聲，笑容里充滿嘲諷。
“若只是尋常仇家阻撓，那算什么劫數(shù)？”
“以你我的實力，圣人之下的存在，不過是送死罷了?！?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人劫，指的是在你要踏出那最關(guān)鍵一步?！?
“需你自身大道與洪荒天道產(chǎn)生劇烈共鳴，即將超脫其束縛的剎那?！?
“屆時之后，必然會引動與你因果最深，乃至對你道途阻礙最大者現(xiàn)身來阻道！”
孫悟空若有所思。
當前一看。
不就是二圣嗎？
“而在洪荒之中，誰最不希望看到有新的混元大羅金仙出現(xiàn)？”
無天死死盯著孫悟空，一字一頓。
“自然是鴻鈞！”
話音落下。
“什么？”
孫悟空金睛猛地瞪圓。
饒是他膽大包天，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道祖鴻鈞？”
“他會親自出手阻人成道？”
這個消息，如同九天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
道祖鴻鈞！
那可是洪荒至高無上的存在，是所有圣人之師！
他竟然會親自下場，阻攔他人證道混元？
“親自出手？”
“那倒也未必。”
無天語氣森然。
“但他根本無需親自出手！”
“只需一個念頭，天道規(guī)則便會自然運轉(zhuǎn)，將與你因果最深的強者，送至你面前！”
“你我之敵，便是那幾位天道圣人！”
他回想起自己沖擊混元時的場景。
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心悸之色：“本座上次，引動的便是接引與準提！”
“他們借助天道之力，在關(guān)鍵時刻降臨，與本座大道相沖，更引動天道反噬?！?
“這才導致本座功敗垂成，幾乎身死道消！”
孫悟空聽得心潮起伏。
他終于明白，為何強如無天，準備如此充分，依舊會失敗了。
道祖鴻鈞！
或者說天道本身，根本就不允許有新的混元大羅金仙在它的地盤上誕生！
人劫。
幾乎是必死之局！
“那第二道關(guān)卡呢？”
孫悟空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一絲干澀。
聞。
無天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了更加令人絕望的話：
“第二道，便為天道之劫！”
“即便你僥幸渡過了人劫，擊退所有阻道之人。”
“在你大道將成未成，與洪荒天道做最后切割之刻?！?
“洪荒天道本身，便會降下審判！”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