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琳和玄清對于開山納新各有各的打算時,濟世峰一處竹舍內(nèi),奚彥正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案幾上幾株沾染著暗紅血跡的靈草。
仔細看還能發(fā)現(xiàn),靈草正在緩緩吸收著葉片上的血跡,雖然速度很慢,但血跡確實在慢慢消失。
他的身姿還是一如既往地清雅,那雙眸子里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瞳孔之中雖然倒映著靈草的樣子,但只要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里面其實什么也沒有。
此時奚彥所在的整個竹舍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藥香,也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明明是涇渭分明的兩者味道,可混合在一起后竟然顯得詭異地和諧。
奚彥的指尖無意識地拂過靈草上那抹暗紅,想了想還是嫌棄地把血從草藥上面抹了下來。
這并非是他自己的血,而是上一個病人來這里治療留下的。
那人的傷勢不重,他將傷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的瞬間就已經(jīng)完全愈合了。
只是這病人的膽子好像很小,吸過來的靈力里的恐懼格外濃烈,讓他興致缺缺完全提不起任何玩耍的興趣,于是將他草草治好后便把人打發(fā)了。
空虛。
無聊。
現(xiàn)在的一切都太無趣了,讓奚彥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活著。
那些從他人身上汲取來的情緒,只是隔靴搔癢。
雖然能帶來短暫的刺激,卻無法真正填補他內(nèi)心的空缺,甚至讓被道意壓制的惡念更加躁動不安。
若是他不曾感受過情緒,他當然可以忍受所有的無趣,可他已經(jīng)感受過了。
他現(xiàn)在需要更強烈,更純粹,更有趣的東西來刺激自己。
或者,有沒有人能夠結(jié)束他這條無聊的命。
死在他人手里好像也挺有趣的。
想到這里,奚彥的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了一個名字。
白琳。
那個殺了林初瑤的女人。
其實林初瑤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個乏味的玩具,手段太過低級,只是聊勝于無。
奚彥一向看不上這種需要依附于別人的算計,他喜歡的是那種從骨子里滲出來的狠戾。
林初瑤的死,奚彥毫不在意。
但白琳卻不同。
他本以為白琳早就敗在了幼時,沒想到她竟然只是假裝折服,找到機會后便直接咬死了獵物的命脈。
回到平天宗以后她為了收集信物所使用的手段也讓奚彥無比滿意。
旁人都在揣測白琳前幾天對孤絕峰的發(fā)難到底是泄憤與立威,但是奚彥卻在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時間就明白了白琳的真正意圖。
他走到在竹舍窗邊,指尖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簡,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遠處的風景。
平天宗內(nèi)有一條針對峰主的規(guī)矩,若一峰之內(nèi),有八成以上弟子聯(lián)名彈劾峰主,掌門便可按照門規(guī)罷黜峰主。
想到這里,奚彥喉間溢出一聲低笑。
白琳真正想要的根本不是孤絕峰弟子的那點資源,她故意將筑基期的資源抬高到化神期就是為了讓孤絕峰的弟子給不出來。
只有這樣,那些弟子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才能配合她完成更換峰主。
白琳真正要的,是拿掉凌霄的峰主之位,徹底抹去凌霄在平天宗存在的意義,剝奪他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