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舟聽見玄清提到白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是,琳兒還在閉關(guān),許是還是生我氣?!?
羅舟一屁股坐在了玄清旁邊的位置,開始感慨:“這小丫頭,她閉關(guān)的第二個月我就去找她解釋過,但那時她好像入定了我便沒有打擾她。只是將事情經(jīng)過記在了竹簡上,希望她別亂想。”
“誰知這一晃都那么久了,這丫頭還沒打開竹簡看,偏偏入定狀態(tài)我也不能強行打斷她,怕她走火入魔。”
他越說越是自責,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是我的過錯,讓這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總想著,暫且忍耐一時,將那些魑魅魍魎處理干凈,把路給她鋪平了,日后她在宗門方能立得住腳,走得順暢........”
羅舟反思了一會兒,罵了自己罵林初瑤,罵完林初瑤罵兒子,最后還順嘴把玄清也罵了。
“你也是,你當初就不該顧及你那點什么破臉面,直接把林初瑤丟出宗門比什么都強,還允許奚彥帶去御獸宗,你看看現(xiàn)在成了什么鬼樣子。”
“羅昀那小子更是氣死我了,一點沒有他爹的半點聰明.......”
“也不知道琳兒什么時候才看竹簡?!?
玄清一直沒有開口,直到羅舟再一次提到了那個寫滿了前因后果的竹簡,那雙溫和的眼眸驟然銳利起來。
“你說她一直在入定,你留下的竹簡從未被打開?”
羅舟點頭:“是,那竹簡我還特意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玄清豁然起身,直接閃身去了白琳的閉關(guān)之地。
羅舟見到好友如此嚴肅的模樣,心頭一緊,也意識到了什么趕緊跟上。
兩人很快來到白琳閉關(guān)的洞府之外。
石門緊閉,羅舟下的保護禁制還十分完整,從外面感受,里面確實有一股穩(wěn)定的氣息在流轉(zhuǎn),與白琳的冰系靈力一般無二。
一般氣息如此穩(wěn)定的情況,表示弟子的突破近在咫尺,貿(mào)然打擾可能會破壞弟子悟道。
也正因如此,之前羅舟玄清數(shù)次前來確認,但都沒有貿(mào)然闖入。
偏偏如今玄清卻根本不管這些,抬手便破開了禁制。
只一眼便看見了正端坐在禁地深處盤膝修煉的白琳。
羅舟跟上玄清的腳步,十分小心,生怕打擾了白琳修煉。
玄清卻突然并指如劍,一道凝練至極的青色靈力直射向白琳眉心!
一瞬間,白琳的肉身便以眉心為中心點,迅速蔓延開了無數(shù)裂紋,隨即在一陣微光中,轟然碎裂。
無數(shù)晶瑩的冰屑四散飛濺,落在地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只留下一地冰渣。
洞府內(nèi),那原本平穩(wěn)的冰寒氣息也隨之戛然而止,仿佛從未存在過。
羅舟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冰傀儡?怎么會是冰傀儡?!琳兒去哪里了?”
羅舟猛地沖進洞府,在那一地冰屑中翻找,企圖找出白琳留下的絲毫痕跡,但是什么都沒有。
羅舟徹底慌了神。
他以為一直在閉關(guān),甚至還在生他氣的小徒弟,可能早在不知何時,就已經(jīng)不在宗門了。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當初就該直接告訴白琳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算暴露又如何,也好過這孩子一個人胡思亂想。
玄清看著失魂落魄的羅舟,又掃視了一眼這足以以假亂真的冰傀儡,眸光一凜,開始掐訣。
他的周身泛起如水波般的朦朧清輝,隨后在兩人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一塊水幕。
水幕中景象正是禁地發(fā)生過的事,隨著玄清的意念不斷倒退重演。
終于,水幕中出現(xiàn)了才剛?cè)虢氐陌琢盏纳碛啊?
彼時的白琳還是8歲的孩童模樣,那雙原本總是清亮的眼眸里此刻盛滿了痛苦與絕望,連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顫。
羅舟雖然早就有預(yù)想,但當親眼看見這一幕時還是覺得心疼。
他原本最不屑凌霄,可如今他做的事情和凌霄有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