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艷。
她站在那里,周身沒有刻意散發(fā)任何威壓,卻自帶一種令人屏息的場域。
真正攫住所有人目光的,還是那雙眼睛。
銀灰色的瞳孔。
不像月光那般清冷,而像是黎明前最混沌的天色,與萬物歸墟的塵埃一同熔煉,最終凝固成的色彩。
它們嵌在那張清麗絕俗的臉上,平靜,漠然,深處仿佛能吞噬所有窺探的光線與心神。
只是被這雙瞳孔淡淡地掃過,江臨天便覺得自己的神魂都似乎停滯了一瞬。
羅昀更是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竄起,仿佛在那目光下,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了個通透,無所遁形。
江臨天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身為御獸宗少宗主,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但從未有一人,能像眼前這位一樣,他甚至有一瞬間的失神。
而更讓在場三人震驚的是,那位剛剛才展現(xiàn)出恐怖威壓的妖,竟然在這女子走上前時微微側(cè)身,以一種近乎恭敬的姿態(tài),將手中那枚令牌遞到了她的面前!
一個讓化神大妖都如此恭敬的存在........
江臨天的心沉了下去,意識到眼前之人的身份恐怕遠(yuǎn)超他的想象。
他代表云靈界而來,深知在他人地盤上貿(mào)然與這等人物沖突絕非明智之舉。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腦中飛速思考著應(yīng)對之策。
就在江臨天著急時,那女子抬起眼,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開口了,聲音清越,帶著一種久遠(yuǎn)記憶的熟悉感,卻又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江師弟,好久不見?!?
江師弟?
江臨天眉頭瞬間緊蹙!
他身為御獸宗少宗主,地位尊崇,同輩之中誰敢如此托大,直呼他師弟?
.......等等!
這么多年,能叫他師弟的人,只有一個。
江臨天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他死死地盯著那張完全長開,氣質(zhì)迥異卻依稀能辨出幾分舊日輪廓的臉龐,一個荒謬卻又無比真實的念頭炸響在他腦海。
“你是.........白琳?!”
江臨天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不是說白琳已經(jīng)在平天宗閉關(guān)了十余年修為始終未突破金丹期嗎?
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妖界?!還變成了這般模樣?!
更重要的事,若此人真是白琳,她的修為,他看不透。
白琳指尖摩挲著那枚令牌,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令人厭惡的氣息。
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憤怒,沒有指責(zé),卻比任何厲聲呵斥都更讓江臨天感到刺骨的寒意:“你若是不喜歡我的禮物,當(dāng)日直接說,便是?!?
“又何必將我的東西,轉(zhuǎn)贈給他人?!?
話音未落,那枚曾代表著她初入道途時的令牌,便化作了一小撮晶瑩的粉末,從她纖細(xì)的指縫間簌簌落下,隨風(fēng)飄散,再無痕跡。
江臨天看著那飄散的粉末,看著白琳那雙再無一絲舊日痕跡的灰瞳,一股難以喻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了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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