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光芒徹底散去，出現(xiàn)在白琳眼前的，不再是什么小毛團，而是一頭九尾銀狐。

它通體毛發(fā)銀白如雪，身軀線條完美地融合了力量與優(yōu)雅。

赤色的瞳孔冰冷，威嚴(yán)，睥睨眾生。

白琳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毛團，一種離譜的猜想開始浮現(xiàn)。

燼淵看見白琳驚訝的表情很是滿意，但他也沒端架子，將獸體縮小到和白琳差不多高的位置，才微微低下頭，用那雙深邃的赤瞳看向她。

“吾乃妖王，你不必?fù)?dān)憂?！?

或許是體型變了的原因，白琳現(xiàn)在聽在耳中的聲音不再是她熟悉的小奶音，反而威嚴(yán)低沉了不少。

可就算燼淵這樣說，白琳也一直記得自己剛撿到它的時候，它奄奄一息差點死掉的樣子，下意識地?fù)?dān)心道：“可是，御獸宗都是靈獸，不是妖.......”

九尾的唇間似乎勾起了一道隱約的笑意。

“御獸宗......你可知，世間本無靈獸與妖獸之分?！?

“所謂靈獸，不過是人族一廂情愿的稱呼。那些愿與人簽訂契約，共同修煉的妖族被稱為靈獸，而不愿受拘束，甚至與人族敵對的存在便被稱為妖?！?

“妖族之中，無論是否與人族簽訂了契約，只要是妖，都得聽吾之令?！?

燼淵看著白琳恍惚的樣子，巨大的狐首微微湊近了些，雖然依舊威嚴(yán)，但語氣放緩了許多：“告訴你這些，不過是不想你再胡思亂想?！?

“本王自有分寸，你......安心去休息便可。”

燼淵以為白琳的恍惚是被自己的身份嚇傻了，可實際上真正讓白琳感到的害怕的，是她意識到了一件事。

毛團說他是妖王。

可是在預(yù)書中，妖界是失去了他們的王，江臨天才有機會憑借自己的血脈和麒麟的認(rèn)可統(tǒng)御妖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毛團是.......死了？

燼淵看著白琳呆呆地望著自己，終于知道看小小的一只人族幼崽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樣子了。

他難得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狐首靠近她，話語間透露著自信：“看什么呢，看得這么呆？放心，你也會像本王一樣長大的?！?

白琳看著面前確實是真實存在的九尾，突然開口對燼淵問道：“小毛團，若是我告訴你，你活不了太久了，你會怎么辦?！?

燼淵聽到白琳這話中的認(rèn)真，看向白琳的戲謔瞬間化為銳利和探究。

和白琳相處這么久燼淵也對白琳有所了解，據(jù)他所知，白琳不可能隨便說這種話。

那她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隱秘？

但燼淵畢竟是統(tǒng)御萬妖的王者，短暫的驚愕后，便迅速恢復(fù)了冷靜。

他沒有追問白琳為何有此一問，而是昂起頭顱，瞳孔望向虛空，仿佛在審視自己的一生。

“若真有那一天.......”

他低下頭，和白琳對視：“吾生來便是妖王，血脈超越萬妖，亦統(tǒng)御萬妖?！?

“從吾誕生的那一刻起，守護妖界之令便刻在妖魂。萬妖奉吾為尊，大敵當(dāng)前時，吾亦需護他們周全。此前魔族入侵，萬妖皆可退，唯本王不可退。

“本王身后，是萬千子民，退一步，便是族群凋零?！?

燼淵說著自己的曾經(jīng)，語氣平靜，沒有絲毫后悔或恐懼，仿佛在陳述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實。

“若本王戰(zhàn)死，那便是盡了王的職責(zé)。吾死后，會有新王誕生，繼續(xù)統(tǒng)御妖族，帶著族群繼續(xù)向前，這便是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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