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摘掉她的帽子和口罩,想看清她的臉。
不可能是她。
他的阿綿,永遠(yuǎn)不可能用匕首對著他。
他剛一動,脖子上的力道就加重了,鋒利的刀刃已經(jīng)割破了皮膚,一絲溫?zé)岬难E順著刀鋒滑落。
“回答我!”
沐綿厲聲喝道。
傅靳年蹙著眉,看著她眼底的陌生和殺意,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最終從喉嚨深處擠出幾個字:“沐流風(fēng)是誰?”
沐綿愣住了。
傅靳年……
不認(rèn)識沐流風(fēng)?
那沐流風(fēng)為什么要費(fèi)盡心機(jī),不惜一切代價地要?dú)⒘怂?
就在她思索之際,傅靳年那雙幽深的眼眸微微瞇起,里面是足以將人吞噬的暗涌。
“傅三和傅七只是去樓上給楚三少送份新婚賀禮,”
他聲音沙?。骸八麄兒芸炀蜁貋??!?
聞,沐綿心頭一顫。
見她神色有片刻驚慌,他猛地抬手,竟是徒手抓住了沐綿握著匕首的手腕,同時另一只手快如閃電地抓向了她手里的刀刃!
沐綿大驚,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狠絕,竟用自己的手來奪刀。
她下意識地松開匕首,起身想要拉開距離。
傅靳年卻順勢而上,一把扯下了她頭上的鴨舌帽。
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fā)如瀑布般散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那雙清冷倔強(qiáng)的眉眼。
那半張臉……
傅靳年看清的瞬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心臟像是被一只巨手攥住,連呼吸都停滯了。
沐綿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更清楚自己絕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她趁著他失神的瞬間,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如同一只敏捷的獵豹,飛快地沖向門口,拉開門瞬間消失在了走廊里。
巨大的套房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死一般的沉寂。
傅靳年站在原地,維持著那個伸手的姿勢,許久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直到傅三和傅七笑臉盈盈地推門回來。
“二爺,楚三少收到您的賀禮可高興壞了,非拉著我們多喝了幾杯……”
傅七的話還沒說完,就在進(jìn)門開燈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燈光大亮。
他們看到,二爺正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fā)上,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血痕,正在往外滲著血。
而他的右手,更是被鮮血染紅,血珠正順著他的指縫,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毯上,暈開一朵朵暗紅色的花。
兩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臉色大變。
“二爺!”
他們迅速上前,驚駭?shù)貑柕溃骸鞍l(fā)生什么事了?!”
傅靳年沉默著,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他緩緩抬起手,拿起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脖子和手上的鮮血。
然后將那張染血的紙巾隨手丟在茶幾上,又拿起了那把遺落在沙發(fā)上的匕首,放在手里細(xì)細(xì)地把玩著。
昏黃的燈光下,他那張蒼白冷峻的臉上,竟然緩緩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那笑容,詭異而森然,看得傅三和傅七心里直發(fā)毛。
“二爺,要不要叫醫(yī)生過來?”
傅七看著他手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心驚肉跳地問。
傅靳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
隨即,他抬起那雙沉寂了五個月,此刻卻亮得駭人的眼眸,看向傅三,聲音沙啞地吩咐道:“去查?!?
“查凱悅酒店今天所有當(dāng)值的女工作人員,查她們的名單,和身份背景。”
傅三心中雖然充滿了不解,但還是立刻應(yīng)下:“是!”
沒多久,王醫(yī)生提著醫(yī)藥箱匆匆趕來。
當(dāng)看到傅靳年手上和脖子上的傷口時,年過六旬的老醫(y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傅總,您的身體不是鐵打的,總這么折騰,身上的血都不夠流的?!?
傅靳年輕笑了一聲:“給您添麻煩了。”
王醫(yī)生搖了搖頭,熟練地開始為他處理傷口。
清洗,消毒,上藥,包扎。
等一切處理完畢,王醫(yī)生叮囑道:“傷口很深,近期千萬不要沾水?!?
傅靳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開口問道:“王叔,一個人失憶的可能性,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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