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適時地上前,遞過毛巾和水,聲音平穩(wěn):“少主的拳法又精進了。”
地上的教練掙扎著爬起來,捂著肚子:“溫先生……您的力量和速度,確實……比之前厲害太多了?!?
溫硯塵接過毛巾,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汗:“辛苦了,這段時間你不用再過來了?!?
教練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忍著痛快步離開。
溫硯塵走進淋浴間,十幾分鐘后,他換上了一身干凈的絲質(zhì)睡袍,頭發(fā)還在滴著水,整個人散發(fā)著沐浴后清爽的氣息,但那股子戾氣卻并未消散。
他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fā),一邊朝主宅的方向走去。
阿城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傅靳年回京城了?!?
阿城沉聲開口,打破了花園里的寂靜。
“我們這幾天在傅氏各個分公司捅出來的亂子,全都被解決了?!?
溫硯塵終于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黑眸在夜色中顯得晦暗不明。
“解決了?”
“對。”阿城推了推眼鏡,“海市的工程師死因,云市的總經(jīng)理受賄,錦海市的新能源項目環(huán)保問題……所有負面輿論,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被壓了下去,并且都給出了完美的官方解釋和證據(jù)鏈。手法干凈利落,效率高得嚇人?!?
“傅氏總部的公關(guān)團隊,沒這個本事?!睖爻帀m冷笑一聲。
“問題就在這里,”阿城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我們查了,出手的是一個我們從未見過的公關(guān)團隊,來無影去無蹤,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根本查不到任何背景?!?
溫硯塵的臉色沉了下去。
今天下午,傅靳年對著媒體鏡頭,宣布會在明天的股東大會上,給所有人一個答復(fù)。
當(dāng)時他還覺得傅靳年是在虛張聲勢,現(xiàn)在看來……
“他是不是背著我們,做了什么?”
聞,阿城搖頭:“這幾天,我們的人二十四小時盯著傅靳年和周勤,他們兩個確實一直在各個城市之間飛來飛去,忙著處理那些爛攤子,行程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再去做別的事?!?
還有一件事阿城也想不通。
“傅靳年在一周前的股東大會上,明明已經(jīng)掌握了那些股東貪污受賄的證據(jù),卻沒有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卑⒊欠治龅?,“我之前以為,他是怕把人全趕走了,傅氏會變成一個空殼子,投鼠忌器?,F(xiàn)在看來,或許我們都想錯了。”
溫硯塵走到花園的涼亭里,抬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傅靳年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
他既然敢在第一次股東大會上掀桌子,就絕不會因為怕傷筋動骨而手軟。
他留著那些人,一定有別的目的。
明天的股東大會,傅靳年要給傅氏和閔祥玉的,恐怕不是一個交代,而是一個“驚喜”。
阿城看著自家少主深沉的側(cè)臉,心里也有些沒底:“少主,難道這次……我們聯(lián)合了白家和閔祥玉,還是扳不倒他?”
溫硯塵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城以為他不會再回答。
他忽然轉(zhuǎn)過頭,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對著阿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了幾句話。
阿城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即又恢復(fù)了平靜,恭敬地低下頭:“是,我明白了?!?
……
晚上十點多,楚家老宅。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貼著院墻的陰影移動,精準地避開了所有巡邏保鏢的路線和監(jiān)控探頭。
傅靳年對這里的安保換班時間了如指掌。
他一身黑衣,身形挺拔修長,動作干凈利落,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很快就來到了楚綿房間所在的別墅樓下。
她的房間在二樓,帶著一個獨立的陽臺。
傅靳年抬頭看了一眼,后退幾步,正準備借著一樓的窗沿攀爬上去。
就在他屈膝蓄力的瞬間,旁邊傳來一道極輕的,幾乎要被風(fēng)吹散的聲音。
“傅靳年。”
傅靳年停下動作,眉頭擰了擰。
他轉(zhuǎn)頭,循聲看去。
只見不遠處一叢半人高的花臺后面,昏黃的地?zé)艄蠢粘鲆粋€模糊的輪廓。
他瞇起眼,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看清,楚綿正抱著膝蓋蹲在花臺的陰影里,只露出一雙清凌凌的眼睛,在夜色中望著他。
傅靳年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
他看著她,“你怎么在這里?”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