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別宴身體僵住,緩緩轉(zhuǎn)過身。
    書房門口,曲荷不知何時站在那里。
    她依舊穿著那身華美的白色緞面長裙,頸間的紅寶石依舊光彩奪目。
    然而,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只剩下被欺騙后的失望。
    她看著他,看著他臉上尚未完全褪去的驚慌和心虛,像是在無聲地控訴著他的謊。
    她走進書房,掃過那個打開的保險箱,以及里面那兩本結(jié)婚證。
    最終,目光落在莊別宴蒼白的臉上,嘲道:“莊別宴,戲,演夠了嗎?”
    空氣仿佛凝固了,書房門敞開著,隱約能聽到前廳傳來的宴會喧囂,而這也更襯得這一方天地的死寂。
    從剛才陪著莊禧找魔法棒,經(jīng)過書房,無意間從門縫瞥見保險箱開始,心里就扎了根刺。
    那個保險箱,明明應該放在萬華園的書房。
    一個失憶的人,怎么會記得把這個箱子特意搬回莊宅?
    曲荷想到了這些天他那些與失憶人設不符的情緒行為。
    再加上剛才宴會上,他面對那些老狐貍的刁難時盡在掌握的從容。
    心里那個荒謬的猜測變得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讓她心寒。
    所以,她賭了一把。
    卻沒想到,真相如此直接而殘酷。
    從看他驚慌跑上樓,再到熟練輸入密碼。
    她的心也越來越緊,一陣陣刺痛,像被針一樣。
    “莊別宴,你騙了我那么多次還不夠。現(xiàn)在,連失憶都要裝嗎?”
    想到這些天,她因為他失憶而內(nèi)心煎熬,小心翼翼,甚至還會偷偷難過。
    原來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在演獨角戲,就像一個可憐的小丑。
    莊別宴看著她眼里的失望和傷心,心痛難忍。
    他慌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語無倫次地解釋:“阿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我原本就打算在今天宴會結(jié)束后,把所有一切都告訴你,向你坦白的……”
    “告訴我?坦白?”
    曲荷甩開他的手,后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你是什么時候恢復記憶的?還是說,你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失憶過?”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拔高。
    莊別宴被她眼中的不信任刺傷,喉嚨發(fā)緊,“醒來的時候的確什么都忘了。是后面幾天才慢慢想起來的?!?
    “后面幾天?”
    曲荷冷笑一聲,聲音格外刺耳,“具體是哪天?是你第一次來白玉灣找我之前,還是之后?”
    莊別宴看著她,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在她的注視下敗下陣來。
    “……之后?!?
    原本那天去白玉灣找她,是想告訴她的。
    可是在感受到她刻意疏離的態(tài)度,以及發(fā)現(xiàn)那份離婚協(xié)議之后。
    他選擇了將錯就錯,借著“失憶”機會,以一種的身份靠近她,彌補她。
    “呵?!?
    曲荷嗤笑,所有的猜測都被證實。
    原來那天那個陌生的模樣都是演的。
    “莊別宴,你還真是把我耍得團團轉(zhuǎn)?。⊙菁伎烧婧冒。】粗乙驗槟闶泝?nèi)疚,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
    “不是的!阿荷,你聽我解釋!”
    莊別宴難得無措,“我從來沒有那樣想。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怕你知道我想起來了,又會像之前那樣推開我,怕你會因為那些過去的事情,更加堅定地要離開我!我只是想求一個能夠靠近你,彌補你的機會?!?
    曲荷聽著他蒼白的狡辯,可笑極了。
    她理解他的心思,但是在這短短幾個月里,一場又一場欺騙,她已經(jīng)不敢再相信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王阿姨的聲音,“阿宴,-->>阿荷?你們在里面嗎?下面的幾位叔伯都在問你們?nèi)ツ膬毫?,留月讓我來叫你們下去?!?
    這場對峙暫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