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讓莊別宴看到自己這副樣子,急忙把頭轉(zhuǎn)得更偏,幾乎要貼到車窗上,肩膀微微聳了好幾下,努力想把眼淚憋回去。
可越是克制,眼淚流得越兇,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裙擺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而她也沒注意到,旁邊的莊別宴一直用余光盯著她。
看到她抹眼淚的動作,看到她因?yàn)殡[忍而微微顫抖的肩膀,他的心臟,悶得發(fā)疼。
她在哭。
是因?yàn)閯偛旁谒腥嗣媲氨凰_了關(guān)系,覺得委屈了?
還是……因?yàn)殄X昭野?
他想起剛才手機(jī)上的那張照片。
曲荷站在陽臺角落,錢昭野湊在她面前不知道在說什么,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莊別宴盯著曲荷的后腦袋,攥著手機(jī)的指節(jié)逐漸泛白。
他想起剛才曲荷站在人群中的模樣。
她寧愿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寧愿受著那些刺耳的羞辱,也不肯說出他們的關(guān)系,到底在顧忌什么?
是因?yàn)轭櫦爸X昭野嗎?
還是……心里根本就沒把他當(dāng)回事?
各種猜測像藤蔓無休無止,在他心頭越纏越緊,幾乎他喘不過氣。
他想開口問,可看著她落淚的背影,最后變成了更冷的沉默。
車內(nèi)只剩下空調(diào)的出風(fēng)聲,寂靜得讓人窒息。
回到白玉灣。
邁巴赫剛停穩(wěn),曲荷就迫不及待下車跑進(jìn)電梯。
電梯上行途中她一直低著頭小聲啜泣著,門剛開她就匆匆跑進(jìn)了房間,連鞋子都沒換。
莊別宴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看著她逃離的背影,心臟像被針一下下刺著,又酸又澀。
就這么不想見到他嗎?
他自嘲扯了下唇角,眼底的暗色快抑制不住往外涌。
才見了錢昭野一面,就想躲開他了?
明明他才是她的丈夫,可為什么曲荷的眼淚,好像永遠(yuǎn)只會為別人而流。
莊別宴深深吐出一口氣,松開領(lǐng)帶試圖壓下那股幾乎就要沖破理智的瘋狂。
他緩步走到臥室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
她好像在翻什么東西,又好像還在哭
莊別宴手無意識攥成拳。
阿荷
憑什么?
明明是我先認(rèn)識的你
明明近在咫尺,可為什么你還是離我這么遠(yuǎn)?
莊別宴手停在了半空,最終還是沒有推開門。
他怕看見她抗拒的眼神,害怕聽到她說分開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后眼底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冷。
他轉(zhuǎn)身走向書房。
月光下,獨(dú)留他孤寂冷硬的背影。
吃了解酒藥,曲荷終于感覺眼淚止住了一點(diǎn)。
還好她跑得快,不然差點(diǎn)就讓莊別宴看到她狼狽的樣子了。
等情緒緩下來后,她走出臥室,就看到莊別宴拿著電腦,淡淡說了句“我去書房處理點(diǎn)事”,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曲荷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手機(jī),本打算等莊別宴來睡覺的時候,問他一下剛才生氣的原因,可她眼睛都快瞇著了,困的頭一頓一頓,可是莊別宴還是沒回來。
她只好先睡下。
后半夜,曲荷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床墊輕輕陷下去一塊。
接著,后背貼上了滾燙的胸膛,她整個人被牢牢禁錮著,纏在腰間的那雙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揉進(jìn)骨血里。
她下意識掙扎了幾下,卻被他更緊地抱住,“別動。”
聽到熟悉的聲音,曲荷慢慢放松了下來,在他懷里安穩(wěn)的重新睡去。
第二天早上,曲荷醒來的時候,旁邊已經(jīng)空了。
只有床單上那片褶皺,證明著昨晚的擁抱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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